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
好像,再一次重逢之後,她對他的預想,總是猶如這般···落了空。
她對兩年後的他,沒有了一絲把握。
她不知道他還要睡多久。
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只捏著帕子立在了原地,微微有幾分無措。
心中,有著幾分退卻,想著···要不下回再來吧···
然而雙眼卻是盯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末了,便又在原地轉過了身子,目光在整個屋子裡,一寸一寸的遊移著。
不知道是將元陵府邸裡的那座院子,那個屋子裡的東西悉數都給搬過來了,還是如何,只覺得裡頭的每一件物件都是她曾熟悉的。
梳妝檯上的那些個首飾都還在,貴妃榻上的那張薄毯依稀還保留著原先的式樣,几子上的針線籃,屏風上還搭著他換下的衣裳,裡頭隱隱能夠瞧見一個檀木浴桶。
不由又想起了分離前那一夜,兩人失控放縱的那一夜。
春生雙目有些微閃,只覺得觸及到了深埋在心中的禁忌似的,春生立馬便收回了視線,待一轉身——
春生立馬被唬了一跳。
步伐只有些慌亂的往後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這才瞧見,原本背對著她熟睡之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只轉過了身子,正面對著她。
此刻,目光緊鎖在了她的身上,冷入骨髓。
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冷冽的眼神,面上無一絲多餘的情緒,從骨血中滲透著的冷意,帶著一絲陰狠之色,就那般直直的朝著春生掃視過來。
春生心口忽地一窒。
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兩人對視著。
時隔兩年多的時光,就這般眼對著眼對視著。
他的目光冰冷猶如千年寒冰,在這六七月份的酷夏,只覺得令人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這般過了多久。
春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朝著幾步開外的人遙遙的福了福身子,嘴裡輕聲的喚了一聲:“沈五爺。”
聲音淡淡的,叫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卻見眼前之人只緊緊的盯著她,像是一座雕塑般,一動未動,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霾冷岑的戾氣,讓人瞧了只令人覺得心驚肉跳。
春生見狀,一時氣息有些不穩,睫毛輕顫著,見他未作任何表態。
半晌,只強自抬著眼,復又看向他,主動直接開門見山地道著:“小女子今日前往,是想求沈五爺放了我的二伯···”
頓了頓,只微微抿緊了唇角,又繼續道著:“他偷盜德行有失在先,小女子不欲申辯,但現已是鋃鐺入獄,受到了該有的懲戒,還望爺大人有大量,看在咱們陳家世世代代精心伺候沈家的份上,求您···求您放過他一馬吧,小女子願替他賠償所盜之物的一切損失····”
春生一字一句的將斟酌了許久的話說完了。
卻見眼前之人只眯著一雙眼,抿緊了薄唇,陰冷的看著她,仍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只那雙眼,彷彿沁了毒似的,令人膽寒。
春生愣了片刻。
只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人不是他一步一步緊逼著來的麼?
緣何現如今,人現已到了他跟前,他竟是這般···不作理會。
然,畢竟乃是春生有求在先,他抓住了她的死穴。
春生猶豫了許久,只抿著唇,便又強自抬著眼,重新與他對視著,嘴裡道著:“我願加倍賠償,不知沈五爺——”
說到這裡,瞧著他依舊無動於衷的面色,話語猛地一頓,許久,春生只死命咬著牙道著:“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不打擾了——
說完,春生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便要轉身離去。
面對著那樣冷若冰霜,無動於衷的面色,春生只覺得有些心驚無措。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沈毅堂。
只覺得真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越是這般不發一語,她心中便越發的彷徨。
又覺得有些羞辱。
當初是她一言不發的便離去了,走得那般瀟灑肆意,半點不帶停留的。
而現如今,卻又是如此巴巴的上門來求著。
能踏入這座府邸,踏入這座院子,已是花費了莫大的勇氣了,現如今,她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