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低聲下氣了,他還覺得不夠麼?
難道還得她跪著哭著求著,真心實意的向他懺悔不成?
她是萬萬做不到了。
春生轉身便往外走,步子帶著幾分踉蹌急迫。
剛走了邁了兩步,卻是忽然間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冷笑聲,冷冷的,短促的,帶著些嘲諷的味道。
春生身子一顫,不由停住了步子,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卻見那面無表情的□□面上,雙眼正微微眯著,透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只是那抹笑意稍縱即逝,轉眼,便又化作了一片陰冷。
春生只死命的咬緊了牙關,半晌,這才艱難的問著他:“你···你到底要如何?”
他的冷笑令她心驚。
她知道,她但凡今日從這裡走出去了,明日,後日,他有的是法子將她給逼回來的。
她有些受不了他這般無動於衷的模樣,只覺得正在被他一刀一刀給凌遲著似的。
所幸,給個痛快吧。
“如何?”
他終於開口了。
那聲音帶著一絲狠絕,陰寒,像是從寒冰中鑿出來的似的,令人聽了不寒而慄。
春生只覺得身子生生的打了一個顫。
又見他的雙眼似箭,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將她給刺穿了似的。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冷聲道著:“京郊外嘉葉村的莊子,西塘村的德雲學堂,京城中十三所鋪子——”
說到這裡,只眯著眼,雙眼一動未動地盯著春生,冷聲質問著:“你欲為何?”
頓了頓,又殘忍的補充了一句:“還有在那元陵城鋃鐺入獄的陳本善,因被逼著還債將要被拿去發賣的陳本善之女陳香兒,還有陳家大房——”
說到這裡,話語忽地停住了,只陰著眼,冷著臉,看著他,嘲諷的道著:“應該是我問你,你欲為何?”
雖那些例子,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了,然而,已經很顯而易見了,不是麼?
他已經將她所有的底都給摸清了,甚至連晉哥兒都不放過。
只要他樂意,她甚至可以家破人亡。
春生的身子不由又往後退了兩步,步子只有些不穩。
只覺得又回到了曾經在府中被他被強佔著時的無力時刻,那時,她根本無力反抗,而這一回,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一次,她是被他強佔的。
而這一次,他問她··要如何,看似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主動來找尋他的,看似一切皆是由著她主動做的決定,然而,她有的選擇麼?
春生沉默了許久,半晌,只咬著牙,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著:“你放了我的家人,我···”
話語頓了頓,春生只閉著眼輕聲的道著:“我願意伺候你,不過——”
說到這裡,春生只忽而又睜開了眼,再一次睜開眼時,眼裡已是一派平靜了,春生只淡淡的道著:“我不願入府,不願做妾,也不願為奴為婢,我有自己的行動自由,伺候你三年,這是我的底線。”
春生的語氣雖淡,但是卻是無比的堅定。
沈毅堂聞言面上的肌肉瞬間便繃緊了,目光只變得有些的陰霾,有些發狠,就在春生以為他將要發怒之時,卻見他眯著眼,淡淡的道著:“三日內,自己住進來。”
春生聞言,攥緊了手緩緩地鬆開了。
以為他不會答應的,畢竟,她沒有半分話語權,不是麼。
這樣的決定,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緊了下心絃。
第198章
春生在靜園已經住了三日了。
自那日“談判”回去後,回家住了三日,便收拾了東西搬了過來。
並沒有收拾多少東西;不過是一些換洗的衣物罷了。
她一早便知,那沈毅堂怕是不會放過她的,能夠爭取到三年後的自由;已是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了。
不過,在靜院住著的這整整三日時間裡;卻從未瞧見到過那沈毅堂的身影。
她是在三日前搬進靜園的,莞碧直接將她領著進入了這座院子,這間屋子裡。
倒也不覺得意外,她本就是過來伺候他的;明碼標價的,再次踏入這座府邸時;她早早的便已做好了心裡準備。
本以為他費心費力的逼著她主動回來,是要——
卻沒有想到竟一連著好幾日都未見著人影。
晚上她一個人住在那間屋子裡;她原是有些認床的習慣的;本以為頭幾日定是會翻來覆去的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