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冤家···
莞碧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
春生知曉莞碧的擔憂及顧慮,只拍了拍莞碧的手,淡笑著道著:“無事,咱們進去吧···”
莞碧便直接將春生領進了府。
直接領到了一處新的院落。
並非前幾次去過的書房與宴客的廳子,而是一處安寢的院落。
春生踏進院子的那一刻,只覺得心中發著緊,腳步有些寸步難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這一處院子,與曾經元陵沈家的那處鬥春院裡的佈置如出一轍,她一眼望過去,便知曉主屋在哪個位置,廳子,偏廳,偏房,竟無比的熟稔。
走到那正屋門口時。
莞碧止了步子,只湊過來對著春生小聲道著:“春生,爺就在屋子裡頭···”
頓了頓,沉吟了片刻,又低聲的補充了一句:“千萬莫要再像以前那般招惹了爺,爺他···他現如今···”
頓了頓,又是輕嘆了一聲,便又道著:“你進去便知曉了···”
莞碧說完後,看了春生一眼,這便退下了。
春生目送莞碧走遠。
隻立在正屋門口,看著裡頭無比熟悉的擺設,是依稀覺得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曾經的元陵沈家,重返了鬥春院似的。
竟有種錯覺,好似從未曾離開過一樣。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下人。
春生微微扶著一側的門沿,只覺得步伐有些不穩。
走進了廳子裡,無人。
側廳,無人。
只有些步履艱難的繞過了廳子,繞過了側廳,朝著裡頭的臥房慢慢的走了去。
臥房的門是合上的。
裡頭安靜的只有幾分詭異。
春生伸著頭,想要去推,可是,手竟然有些抖。
放下了。
許久,便又抬了起來。
只咬著牙,緩緩地將臥房裡的門推開了。
整個臥房偌大無比,裡頭的屏風,貴妃塌,梳妝檯···還有那個搖椅···
春生的眼有些發熱。
步伐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想要返回身子,想要臨陣逃脫了。
然而腳步卻又放是被定住了似的,如何都挪不了步子。
一眼便瞧見了,那張鏤空木雕沉香床榻上躺著一道身影,穿著一身凌白的裡衣,朝著裡側側躺著,一動未動,彷彿是睡著了般似的。
屋子裡只靜得可怕。
春生瞧了,卻只覺得眼一紅。
忽地伸手捂住了嘴,不知為何,兩行清淚只覺得猶如流水般,就那般滑落了下來。
第197章
春生心中一片複雜。
待兩年後,再一次面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時,她的心中竟百感交集。
他是強盜;曾是掌控生殺大權之人,是她的主子,她對他百般忌憚;畏懼,甚至一度是有些恐懼的。
然而;儘管如此,無論她曾多麼對他惶恐、避之不及,他卻也是她生命中第一個,亦是唯一的一個男人,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樣無數個日夜的抵死纏綿;亦是真實存在過的。
便是到了兩年之後的現在;春生依舊說不清,對他;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境。
她依舊怕他;害怕得要命,可是;夜裡卻也時常夢到過他。
春生始終想不通;便時常下意識的迴避著。
只逼著自己,迴避著,遺忘著關於他,關於以往的一切。
然而,此時此刻,瞧著眼前的這樣一副畫面,她也不知為何,胸腔裡忽然就變得酸澀無比。
那樣熟悉的身影,在這般熟悉的屋子裡,只覺得一瞬間又回到了兩年前似的。
他似乎真的睡著了,側向裡頭躺著,一動未動。
以往,他亦時常是這般睡姿,側向著裡頭,側向著她。
春生立在原地不知呆立了多久,直至情緒慢慢的平緩了,直到心裡頭的酸澀漸漸地撫平了,這才猶豫著,試探著,扶著門沿,一步一步的往裡頭踏了進去。
時間彷彿是凝固住了似的。
屋子裡安靜的可怕。
春生一直來到了床榻旁,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來之前,心有些慌,腦海中亦是無數次的預想著會面時的情形,以為會是劍拔弩張,又或者無言對峙,卻也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