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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秦老爹卻是按著北地的習俗,很久之前就曾在院子裡尋了地界淺淺的挖了一口地窖。儲存些老酒蔬果的。不過現在三十來年過去了,這口地窖已是成了家中小一輩的秘密基地了,不知藏了多少“寶貝”在裡頭。

倒是十來年前,家裡在將三間土坯上房翻修成現在外青磚內土磚的磚瓦房的時候,秦老爹又帶著兒子,費了好大的力氣,親手在屋裡挖了一口地窖。不惜工本,入口就在上房東次間內,卻是比房子還要精細費心。就是這些年上,也沒忘了時常修整。

平日裡存些餘糧銀錢,也是為著以防萬一。一直都不曾派上這樣的用場,今天卻已是塞得滿滿登登的了,不過這還僅僅是撿著緊要的放的。家中其餘的粗笨什物,就只能儘量桌子上頭摞椅子這樣高高摞起,用麻繩捆紮固定了。

直忙了一個多時辰,才把家中歸置妥當。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任誰心裡都不好過。

趁著秦連豹去鎮上打聽情況還未返回,家裡的男人們又開始用油布密封牛車。秦老孃也閒不住,蒸饅頭是來不及了,又帶著媳婦孫女烙餅炒米,儘量多的準備吃食,以備萬一。(。。 )

☆、第十八章 崇塘

花椒再次被母親放到了灶膛邊,身邊燒火的卻已從茴香換成了丁香了。

不必顧忌耗費柴火,丁香擼了衣袖圍了圍裙上陣,三面開工。挨牆的三眼大灶很快柴空火旺,噼裡啪啦的,就如她的個性一模樣。

不過瞬間,花椒的小臉已被燻得通紅,見丁香額頭有細細的汗珠沁出,扇著小手給她扇風。

看著母親諸人井井有條地在灶臺前忙碌著,米香面香撲鼻而來,腦子裡依舊千頭萬緒的,心裡頭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按說她前世吃過見過的東南西北出產的精米粗糧也著實算是不少的,可到底也不過坐井觀天罷了。起碼擱這米市上常見的,家裡頭常吃的冬春、蒸米,就是她別說吃了,聽都不曾聽過的食物。

就像這冬春,莊戶人家多以粳米加工。加工好後不黴不蠹,經年不壞,就算潮溼地區也極易儲存,可以慢慢食用一直到下年秋天新谷上市。還有這蒸米,大多都已秈米加工而成,出米高,煮飯易熟,漲性大,出飯多。

雖則加工這兩樣米食所耗費的時間人力不可想象,卻是人們探索自然、領悟自然,從而推動智慧發展的產物。

這是花椒此刻發自肺腑的真實想法,不含套路。

其實自打去年入冬災害頻發開始,所有人都是茫然的盲目的。沒有任何人能告訴大傢伙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老百姓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只是過一天是一天,卻也在憑著生活經驗在拼了命的自強、自救、生存。

經歷過的各種災害已不可數,花椒早已不敢說人定勝天。對於老天,她從未有過的敬畏。可在聽天命之前,總得先盡了人事,才是。

心底慢慢踏實了起來,雨點子急促地砸在心頭,也不再迷惘害怕。

雨勢愈大,可就在這般震耳欲聾的雨聲之下,外間堂屋卻依舊能隨風吹來鼓譟的叫喊聲。

其實自打秦老爹報信未歸,家裡頭就已是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了。

有的俱是不相信秦老爹的判斷,周家灣立村百餘年,哪裡遭過這樣的災。可看著秦家確實離家在即,心裡自然惴惴。有的則是顫手顫腳地死死拉著秦老爹,一疊聲地問著到底會不會破圩會不會山崩。可秦老爹能給村中各家報信,卻不能打這個包票。而有的雖是相信秦老爹的,卻不知道離了家,又該往哪裡去,是不是該往山頂上去。還有的則是團團轉,想著是不是要再等等,好歹擇個日子再走……

至於那跳著腳指摘秦老爹忘恩負義,不顧周家灣安危的混蛋,早已被秦家兄弟幾個沉著臉扔出去了。

而等到渾身溼透成了泥人的秦連豹冒雨歸來,帶回來的訊息就更是讓他們瞬間就炸了鍋了。

……

小小蓮溪縣,大大崇塘鎮。

這是蓮溪縣周遭膾炙人口的一句俗語。

只崇塘鎮到底有多大?

花椒並不知道。

只聽哥哥姐姐們說過:崇塘鎮除了一條南北長街兩條東西橫街之外,還有四十八條明巷,四十八條小巷,四十八條暗巷,以及四十八口水井,和三座大碼頭。

若就這樣說來,在這崇塘鎮上避難,並非什麼明智之舉。

畢竟崇塘鎮為何自古就能成為蓮溪縣,甚至是寧江府內最為重要的南下北上的水陸商埠。集鎮上能聚攏大中小各色店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