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卻笑著攬了他的肩膀:“這你就別想了,除了那些個傳承有序的軍中世家,還有漕幫中跺一跺腳地動山搖的幾大當家,馴鷹養鴿這樣的獨門絕技,可是再沒有外傳的……”
說說笑笑的,李蹊同茴香將弟妹們送上了馬車,看著馬車緩緩消失在小徑的那頭,茴香才放下心來,由李蹊扶著回了莊子。
而那廂丁香揣度著茴香再是瞧不見了,就挑起簾子,探出身子去戳車轅上坐著的五堂哥:“小五,打個商量,換我坐會兒唄!”
五堂哥卻連頭都沒回,老神在在的道:“跟我商量不中用呀,你要不要先同香葉還有椒椒打個商量?這兩個小耳報神可是答應了二姐,要好好看著咱們的。”
丁香不由氣結。
卻沒有同花椒香葉商量甚的,只是擰著五堂哥的胳膊同他拌嘴鬥舌。
兩人都是伶牙俐齒的,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認輸,好不熱鬧,花椒同香葉就全當解悶了,四堂哥則是心下暗喜的,決定五堂哥不說,就不把韁繩讓給他。
只是心念一閃而過,忽的看到路旁樹蔭底下迎面而來的行人,四堂哥勒緊韁繩,放緩馬車的速度,漸漸停了下來,高聲招呼道:“嬸婆!可是好些日子沒見您老了,上我家坐坐吧!”
花椒幾個正詫異馬車的速度,一聽這話,循聲望過來,原來正是許久不見的袁嬸子。
紛紛行禮喚人,五堂哥更是“唰”地就跳下了馬車,上前扶了滿頭大汗的袁嬸子。
花椒就從馬車裡倒出一碗常溫的薄荷綠豆湯來,遞給五堂哥,五堂哥接了,又雙手奉給袁嬸子:“嬸婆喝口茶湯潤潤喉!”又好奇道:“這麼大熱天,您老還要下來查訪嗎?”
正是黃昏日頭落山的辰光,被大日頭曬得正有些迷迷瞪瞪的袁嬸子連喝了兩口微熱的薄荷綠豆湯,長吁了一口氣,才覺得像個人。
也是這才回過神來,拍著五堂哥的手背告訴他:“左右閒著也是閒著,下來瞧瞧幾家這個月上才報驗受助的人家。”
又笑著打量秦家兄妹:“你們這是打哪兒來的?”
丁香也已是跳下了馬車,掏出帕子給袁嬸子擦了擦額頭鼻尖的汗珠:“我們從我二姐夫家的莊子上過來。”又請袁嬸子去自家做客:“我家祖母時常唸叨著您呢!”還道:“正好二姐夫給我們拿了好幾條鰻魚,您正好在我家吃完飯,到時候讓哥哥們送了您老家去。”
說著就要同五堂哥一道攙著袁嬸子上車。
“不用不用!”袁嬸子連連擺手,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歡喜的。
又拉了丁香的手道:“我們娘倆可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上半晌剛剛抽空去你家同你祖母說過話兒,這會子正要往堂裡簽到下工呢!”還道:“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嬸婆可不能壞了規矩。”
只說起這話兒,饒是在秦家的小字輩們面前,袁嬸子都不自覺地有兩分自得的。
她本就是個甘願花費時間精力摟事兒的人,如今成了保嬰堂的乳嫗,手裡頭管著堂裡四五十個的乳母保姆,還兼顧著一系列的大事小情,渾身的本事派上了用場,還能給街坊鄉鄰幫上忙,銀錢月例的倒是小頭了,只覺著還能再幹十年的。
五堂哥聽著就笑了起來:“嬸婆這是要以身作則吧,那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多留您了,先送了您去保嬰堂吧!”
“對對對,就是要以身作則!”袁嬸子聽了也笑了起來,只是再不肯五堂哥駕車送她:“幾步路的事兒,你們趕緊家去吧,家裡人都等著呢!”
幾人一想,確實也就幾步路的事兒了,也不再同袁嬸子客套了。
又盤算著這會子送了鰻魚給袁嬸子提去保嬰堂,再提回家去,或許有些不大合適,就誰都沒有提這茬,目送著她離開後,兄妹五人再次啟程。
五堂哥當仁不讓地拽了韁繩,卻斂了笑容,問道:“哎,你們說,嬸婆找祖母,是為了甚的?”
花椒沒有說話,同丁香還有香葉對視一眼,就更不知道該說些甚的好了。
……
翌日一早,開了禁的四堂哥同五堂哥先駕著馬車去了一趟袁嬸子家,隨後才去的李家的田莊。
本就一夜沒怎的睡著的袁嬸子看著腳下這條總有五六斤重的鰻魚,以及兩簍還帶著露水的時鮮果子,卻也不大笑得出來的。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秦家那幾個明珠朝露般的小姑娘。
明明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來,偏偏這廂的是說不出的機敏討喜,那廂的卻是說不出的木頭木腦,叫人扼腕。
秦家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