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可愛的小模樣,看得六哥笑了起來,問她:“在想甚的呢,這樣出神?”
花椒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傻乎乎地問道六哥:“六哥,你要成親了,你怕不怕?”
羅氏哭笑不得,捏了捏花椒的臉頰:“這是說的甚的話兒?可不興亂說!”
花椒嘿嘿地笑,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傻話,把腦袋埋在了羅氏的懷裡。
六哥卻是有問必答,雖然覺得花椒這個問題確實叫人摸不著頭腦,還是實話實說的道:“成親不可怕,好好過日子不就成了。”
羅氏聽了頷首道:“正是這話,女孩子出一家進一家不容易,你要一心一意好好待她才是。”
六哥應是,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的紅暈。
花椒望了望羅氏,又望了望六哥,還望了望秦連豹,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下去。
大夥兒看在眼裡,只以為花椒不過孩子話,也就沒有當回事兒。
秦連豹同羅氏又分別把這件事兒告訴給秦老爹秦老孃聽,老兩口雖然滿心裡記掛著孫男娣女們的親事,卻從來不會擅作主張。
孫男娣女們都有各自的孃老子去操持親事兒,卻是輪不到他們插手的。若是兒子媳婦拿不定主意,過來同他們商量,那他們自然要幫著仔細斟酌一番。可如今兒子媳婦已經拿定主意了,他們自然不會有意見,紛紛道好。
何況這樁親事,若是真的能成,還是自家高攀了。
秦連龍卻不這麼想。
這些年來,他也算是跟著秦連豹走南闖北,長了好一番見識了。
卻是曉得那些個真正能夠綿延數代的孝友之家,認真說起來,其實大多主張嫁女不論聘禮,娶婦不論奩貲。
議親之際,只要家世清白,男子有真才實學,女子純良貞靜,其他甚的都好說。
甚至於還有的家族家訓主張一夫一妻,同時還有反對從一而終,夫死允許改嫁的……
自家雖然根基淺薄,卻門風清正,不至於風來欲墜、寒來欲僵。
新安知府何大人出身名門,既然會提出同自己結親,那必然是看中了自家的門風,其次才是看中了自家小字輩的後勁兒。
何況他們家小六,還這樣拿得出手。
雖然可謂真真正正的少年得志,不但冠齡就中了舉人。起調這樣高,卻仍舊知道要低眉信手續續彈,還能夠腳踏實地的唸書用功,本來就是本來就是諸多老丈人、尤其丈母孃眼中的乘龍快婿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在打這小子的主意的。
都不用看家裡頭這般人來人往的,只說秦連鳳仍舊掛在嘴上的那句笑話兒,說是饒是還在省城的辰光,放榜之時,就有那些個商賈之家甚至於耕讀之家,恨不得全家出動,榜下捉婿了。再看到在眾多中年舉人的比照下,顯得更為稚氣的小六,簡直眼睛發亮。要不是有他們死命攔著,說不得已經被人家,甚至於被同科搶去拜堂成親了,倒是還能順道帶個媳婦兒回來……
哪有甚的高攀低就之說的。
而且他還篤定,這樁婚事不但十有**,而且何大人必然不會提出甚的過分的要求來。
譬如分家,抑或小兩口搬出老宅,自立門戶等等的。
想起這個,不禁心癢難耐,又跑去同秦連豹合計何大人的言論去。
一連幾天,兄弟兩人但凡得空,都要湊到一起說道說道。
有一回在秦連豹的書房裡,由秦連豹輔導著作畫的花椒在收拾書案的辰光,耳朵裡掛進隻字半語後,想都沒想,就裝傻充愣的留了下來。
聽了許久,才聽明白秦連豹同秦連龍說的是“鄉紳”。
“鄉紳”,花椒自然知道。
她雖然不是那個年代生人,卻也聽說過一句口號,叫做“打土豪,分田地”,還聽過一個詞兒,叫做“土豪劣紳”。
僅看字面意思,就能知道特指那些個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豪強惡霸。
百分百的貶義詞兒。
雖然“土豪”一字兒已經翻身,成了褒義詞,變成了對於有錢人的戲稱。
可“紳”字兒前頭,卻仍舊還有個“劣”字兒摘不掉。
所以在花椒一貫的概念裡,鄉紳裡頭,或者說地主裡頭,自然有好人,而且有很多好人,曾經地方上很多修橋鋪路的營生,都是地主鄉紳自掏腰包,說是大善人也不為過的,可更多的還是惡劣者。
也正因為此,花椒從不覺得自家算是鄉紳。
卻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