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絲又細又軟,捧在手裡,像是細滑的綢緞,從他指尖劃過,平端帶出幾分繾綣溫柔來。
珍珠伸手繫著腰帶,鼓著臉有些不開心——太子沒吭聲,她以為他是不願意抱自己,正生著自己的悶氣了。卻沒想到衣裳剛穿好,一雙手便繞過她的腋下、雙腿,突然將她整個人打橫抱抱了起來。
“呀!”
驚呼一聲,眼前一暗,太子垂下頭,以額抵著她的額頭,嗓音低低的,帶著兩份清淺的笑意:“不是讓我抱你嗎?”
珍珠一雙眼睜得圓溜溜的,抿唇笑了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突然道:“玄生,我們要這麼一輩子,這麼在一起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太子輕輕鬆鬆的抱著她往外走,還沒開口,珍珠卻自顧自的開口道:“一輩子那麼長?還有好幾十年了,你一直看著我,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等以後我老了,臉上皺巴巴的,你會不會更喜歡那些年輕鮮活的小姑娘啊?”
說到這,她眉頭輕輕皺起,一副很憂愁的模樣。人都是喜歡好看的東西的,不然也不會有色衰而馳這個詞了。
太子瞧了她苦惱的模樣,嘴角微微翹了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你說的倒是沒錯,一直這麼對著一個人,幾十年的時間,還真可能會覺得煩了。”
珍珠頓時臉就鼓起來了,咬唇道:“我才不會讓你煩我了。”
說著的同時,她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
太子腰間玉佩晃動,他沉聲問道:“那麼你呢?幾十年如一日的對著我一個人,你不會覺得煩嗎?而日後我老了,也不如這時的好看,你也會這麼喜歡我?”
珍珠睜大眼睛,生氣道:“就算你老了,那也是最好看的人,誰都比不過你的。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她說得很認真,紅唇抿得緊緊的。
太子低低笑了一聲,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在你心裡,本宮難道便是那等好色之人?”
珍珠眨了眨眼,然後忍不住將發燙的臉埋在他的肩頭,吃吃的笑起來。
“殿下,我真的是,好喜歡你哦。”
“嗯。”太子應了一聲,這一聲,極為嚴肅認真。
珍珠緊緊的攬住他的脖子,道:“如果日後你真是喜歡上別人了,我也不會生你的氣的。”
我只是會,很難過,很難過而已。
有的時候,感情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分明知道它其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美好,還是讓人趨之若鶩。
走出臥室,將人放在羅漢床上,太子並沒有起身,兩隻手撐在她的兩側,大掌抓住珍珠的手,分開五指,讓他們的兩隻手,緊緊的扣在一起,親密無間。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珍珠額上,今日的他似是有著無比的耐心。哦,不對,其實太子一直都是一個耐心的人。
珍珠捂著被親的額頭巴巴的望著他,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眼底的怯怯,依戀。
“被李良娣嚇到了?”
太子語氣淡淡的問,似是他提起的人與他毫無關聯。事實上,太子還真是如此認為。那位李良娣加上以前他也只見過幾面,如今想來模樣也不大記得清了,只記得她時常纏綿病榻。
珍珠吃驚的看著他,太子挨著她坐下,伸手攬住她,低聲細語的安慰道:“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麼了?”
珍珠下意識的握緊自己的手,兩人十指相纏,太子很清晰的就覺出了她的不安。
“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今日我見著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沒想到,下晌她的身體就不行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死亡,她總會想起李柔兒那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來,生死無常,這便是她最大的體會。
太子把弄著她的手指,眉目平靜,淡淡的道:“我在你身邊陪著你,不用怕。”
珍珠對他笑了笑,道:“嗯,殿下你在我身邊,我不怕。”
她赤著雙足,雪白的一雙腳擱在鋪著白色羊絨毯的地上,襯得她一雙腳十分可愛。
時下並不興纏腳,但是也有人家女子為了討日後夫家喜歡,也是纏了雙足,養了一雙三寸金蓮的。
不過珍珠卻沒有裹足,不僅沒有三寸金蓮,而且因為小時候經常跑來跑去的,一雙腳甚至比起平常女子還要大,不過卻也白嫩可人,粉嫩圓潤的指甲,十個腳趾頭蜷縮著,太子瞧了一眼,眼底神色暗了暗。
“取雙襪子來,給你們良媛穿上。”
吩咐了一句,他又與珍珠道:“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