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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敬夫,你也說說看。”張孚敬不做置評,而是又點了一個名字。

“閣老,部堂。”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應聲而出。

汪鈜已經年過古稀,張孚敬亦不遠矣,這二人面前的青年俊彥,通常指的都是三四十歲的那種人。他們的身份擺在這兒,沒個舉人以上的功名,又怎麼好意思自稱俊彥?

但應聲之人卻是不同,看年紀,他也就是二十出頭,風華正茂,令人望之便不由心折。連一向眼高於頂的吳山,看向此人的目光都大是不同,那是一種夾雜了豔羨和驚歎的目光。

不是吳山的心氣突然變低了,只不過,二十歲金榜題名的狀元,大明開國以來也就是這麼絕無僅有的一個,只要是讀書人,就不可能無視其人。

此人正是林大欽,嘉靖十一年的狀元郎。

“但凡昏混衰世之政,三冗問題必然尖銳,冗員、冗兵、冗費,朝廷如今已經入不敷出,大有捉襟見肘之事,藉著京察解決冗員,為新政創造契機,乃是利國利民的大善之策!堂堂之政,又何須算計那些枝節小道,只以一片丹心,呈奏天子,又豈有不允之理?”

林大欽的觀點跟吳山迥然而異,陳述方式也是全然不同,大有在朝堂上,向天子表決心的鐵骨錚臣之勢,凜然生威,贏得了一片讚譽之聲。

“敬夫銳氣不減當年,老夫恍惚著,好像看到了當年殿試的那個狀元郎啊。”張孚敬感嘆有加,只是話裡似乎別有深意。

隨意又點了幾個名字,聽過之後,張孚敬一臉淡然的揮揮手:“就到這裡吧,眾人且退下……”

眾人躬身退出,書房內只剩下了張、汪二人,由鬧轉靜,兩人都是默然。

打破靜默的是一聲長嘆,張孚敬已不復剛剛的從容自若,而是一臉的疲憊“宣之兄,你也聽到了,除了我那個提議之外,你還另有其他良策嗎?”

“唉!後繼無人,吾輩之道卻又何去何從?”汪鈜的神態也和適才大是不同,面上不見了急切之意,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吳日靜醉心於權術,私心又重,格局有限,難成氣候;敬夫卻又失之於剛正,卻不知光下有影,剛不可久,單憑一片公心,就能成事的話,還要咱們這些老東西作甚?而二位公子……”

“不說他們,不成器,不成器啊!”提到兒子,張孚敬又是一嘆。

剛剛他根本就沒給倆兒子發表意見的機會,林大欽說話的時候,這倆人揮動著拳頭,比說話者還激動。文死諫,書上是這麼教的沒錯,可一絲不苟的照著做就太蠢了,指望他們,那真是緣木求魚了。

“只是,那劉同壽畢竟是個道士啊。”汪鈜顧慮未消。

“無妨,道士未必不能還俗,何況,他根本就未入道籍,此節不須為慮。”張孚敬擺擺手,忽而一笑“晾了這位小仙師這許多天,不知他的焦躁之氣有沒有平復些,若是已然鎮定下來了,就有見一見的必要了。”

汪鈜吃了一驚:“閣老,你要親自見他?這不好吧,還是我……”

“啪!”

一顆白子直落中盤,在黑白兩條大龍的交接處,挑起了劫爭。

無聲勝有聲,望著這決定整盤棋局走勢的一著,汪鈜陷入了沉思。

第123章 熙熙攘攘

—— 記住哦!

梁蕭將壞訊息帶來後,沒過多久,這個訊息就得到了驗證,韓應龍和孫升回來了——/——/——記住哦!

這兩人入京以來,一直被各路貢生纏著不放,有的要跟他們比個高下,有的存心結交,也有很多純粹是湊熱鬧的。

各種詩會文會參加了無數,從早到晚都不得閒,直到除夕夜都不見消停,這時提前回來,當然是有意外發生了。

韓應龍的神色倒還好,他性子中正平和,少有喜怒形於色之舉。劉同壽認識他這麼久,也只有在最開始,他為母求醫時,曾失過態。

但孫升卻是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他臉色鐵青,眉宇間盡是怒意,一進門便謂然長嘆道:“人心不古啊!連國家的掄才大典都免不了黨爭的陰影,這天下間還有淨土嗎?斯文掃地,世風敗壞啊!”

見他如此痛心疾首,劉同壽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對孫升的沉痛心情,他的體會並不算深刻,否則,他就不會為了提升名氣,搞了個年旦評出來了。但他很清楚,科舉在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心中的地位是神聖無比的,不分出身,不論家世,只以文才學問取人的科舉,乃是天下眾望所歸。

認真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