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門檻,走出了宮殿。
立在殿外的丹墀上,外面風聲呼呼,朱棣的聲音略低,也聽不大清他們說些什麼,只依稀聽到朱棣冷透的聲音說了一句“為了你父兄……這些你也該受了”的話,便聽見身後響起了熟悉而沉穩的腳步聲。
儀華迴轉身,下一刻看見闊步走向她的朱棣,與跪伏在殿門口絕望哭泣的張月茹。
朱棣幾步行至儀華跟前,見她目光落在他身後,下意識腳步微移,擋住她的目光道:“天快黑了,回去吧。”說完,自然而然拾起儀華的素手,見儀華順從的由他牽著,不禁勾了勾唇,攜著她離開冷宮。
臨近年關,天越來越冷了,春夏秋三季總是熱熱鬧鬧的太液池,此刻卻不見人煙,四下裡真是寂靜極了,腳落在雪地上發出的“嘎吱”的輕聲細響,竟也能聽見。儀華環顧四周,又回頭瞥了一眼遠遠跟在後面的阿秋他們,駐足抬頭道:“前方有座六角亭子,王爺可願與臣妾入亭臺賞梅?”
朱棣望向不遠處兩層樓高的亭子,想著時辰已是不早,本不願同意,卻念及這是儀華少有的要求,也就點頭同意。
長長的裙襬一路逶迤過十三階石臺,甫一登入六角亭子裡,刮面刺骨的寒風從北面一齊直襲而來,綣起一停碎雪屑漫空飛舞。
“亭子上風大,還是下去。”朱棣皺眉,一把攔過儀華的腰,將她帶入懷裡,以寬厚的背脊擋住北面襲來的風雪,方放開儀華,語帶訓斥:“你體寒,不能受涼。尤其是這才生了明兒不久,身體還虛著,更不能手凍。”說是眼底卻是深深的關切。
儀華避開眼,走到北面的亭子口,任清冷的空氣呼呼吹拂著,帶起衣袂飛揚。
朱棣濃眉深鎖,走上前,正要拉儀華避開風口,卻見她望著停下一株紅梅,忽而開口道:“大半年來,王爺為臣妾所作的一切,換做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必將受寵若驚……臣妾亦然。在燕山的最後一個月裡,看著還孱弱的明兒,臣妾就想也許是自己太執拗了,不該憑藉王爺的寬厚任性而為,與這世間的女子一樣,好好珍惜眼前。可是——”
朱棣揚眉,一瞬不失的凝視著儀華,眼中含著濃濃的喜色。
卻冷不防儀華猛然回身,目光清冷的望向他,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道:“經過今日,臣妾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無法違心接受。”一句話說完,儀華歇下話來,只是注視著朱棣的臉上。
朱棣的臉上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奇,彷彿是有些意外,又彷彿早已知道。
這一看,儀華有些馬不實在,心正有些忐忑間,恍惚瞥見朱棣眸光亮了亮,嘴角似噙著一絲笑意,卻至再細看之時,只見他習慣性的微垂嘴角,不動聲色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這裡風大。”
見朱棣又是這樣左顧而言他,儀華深深地吸了一口凜冽的冷空氣,緩緩道:“從臣妾入府至今,親眼目睹了陳氏、王氏、李氏她們一個個落得淒涼境地。臣妾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王爺,但是臣妾不得不由彼及己身。”
朱棣沒想到儀華這樣想,皺起眉頭道:“你和她們不一樣。”
“她們的存在,以及發生過的一切……”儀華走到朱棣身側,忽視過他的話,道:“讓臣妾意識到,半年多前對王爺說過的話,並不是刻意而為,而是意識到夫妻乃至一個婚姻,只是有兩個人,多一個,它就太擠了。”
說完,儀華也不去看朱棣的神色,即刻福身一句“臣妾先行告辭”,立時下階離開。
她走得極快,稍時之間,已下得涼亭;恐朱棣追下來,她回頭首望去,見朱棣依舊站在亭中,心裡忽生一抹失落,旋即卻又是一鬆——也許這一次後,他真的將徹底放開她了……
收回目光,一眼就望見太液池入口的園子裡一片張燈結綵的紅,想起還等著她的兒女,嘴角往上一揚:明天就是新年了。
——
(晚了一個小時,現在寫明天的,明天不會晚,明天將完全將這些日的劇情發展,告一段落。這章微囉嗦了一些,但明一章感情、什麼事情、大多會交代。)
第二百二十三章 無妃(終)
第二百二十三章 無妃(終)
熟悉的嗓音,真的是朱棣!
儀華驚然的望著神色戲謔的朱棣,腦海裡幾乎一片空白,不自覺地脫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棣朗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再不見平日的鋒利,道:“管天管地,難道還能管本王來看自己的妻兒。”說著,邁步走進屋子裡。
儀華一見之下又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