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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而這次之所以起口角,也是漢軍故意挑起。”

隱晦的一番話畢,儀華卻瞬間明白一切,只覺瑟瑟齒寒,好狠毒的計謀。

朱棣自去年大獲全勝而名利雙收以來,朝中多有人眼紅,最不滿的便是他大勢接受其他幾地的明軍與歸附蒙軍。如今一旦傳出朱棣麾下新收將士鬧事,他併為此受蒙人行刺,勢必將影響朱棣在大明軍中的聲望,以及流傳出他治軍不嚴的傳聞,從而導致燕軍被其他諸王、大將分割。

是以,即使知道這次受傷的罪魁禍首,為了保全實力,朱棣也只能暗自隱瞞!

理清一切,儀華許是心已偏向朱棣,忘了朝中爭端本就兇險莫測,只記得朱棣憑白受傷,心下自有酸楚與不平。

正當為朱棣受傷不虞時,卻聽他驟然冷笑一聲,道:“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今日一刀之痛,他日必定奉還。”

話中寒意森然,儀華不禁抬眸,略帶一絲惕然望著他。

見到儀華看來的眼神,朱棣也不說話,就同樣凝望著她。片刻之後,忽然將手梳入儀華的烏髮,自發絲間滑落,含笑凝睇,道:“夫妻乃一體,不論是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你總將因我或起或落,而於我,你自與他人不同。”

這句話確然,不論他是好是壞,前路是光明平坦是兇險波折,這一生她註定要與他相攜而行。

儀華默然,微微地翻了翻身,看著窗外漸漸青灰的天色,不再說話,只靜靜地同朱棣迎接清晨的到來。

這個秋日的清晨,她不知是否與朱棣看見晨曦穿透雲層,洋洋灑灑的照進屋裡的那一刻。她唯有隱約記得天色漸漸翻了魚白肚時,濃濃的睏意蔓及全身,清晨特有的微涼也襲來,她蜷縮起全身窩在他懷中,不知不覺的睡去。

再次睜眼醒來,太陽已截進了大半個窗戶,一大片燦燦的陽光一路自窗逶迤到了硃紅腳踏上。儀華不適強光映眼,她眯了眯眼,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朱棣早不在屋子裡。

這時,正有阿秋眉開眼笑地帶著侍女入內,手上端著盥洗等物。

見阿秋吩咐了侍女兌了洗臉水,徑自走來挽起輕薄的紗帳,儀華按著太陽穴坐起身,問:“什麼時辰了?王爺又什麼時候走的?熙兒他們呢?過來見我還在睡,大約不會高興。”

阿秋依然笑得一臉燦爛,一一回答道:“再過一個多時辰就正午了,您是該起來了。王爺他沒離開,說今兒是中秋,免了世子小王子們的課業,這會正和三舅爺在偏遠裡教導他們習武。”說著接過侍女遞來的衣裳,一邊侍候儀華穿著一邊又滿室喜悅道:“對了,王爺今早還抱小郡主了,先會嬤嬤還抱著小郡主去偏遠看王爺他們,估摸這陣子還在,王妃您可也去看看?”

朱棣難得有空閒與一群兒女在一起,儀華自要去看看。

簡單梳洗後,儀華穿了一件新做的淡橘色秋裳褙子、素白的寬幅褶裙,到偏院子裡去尋朱棣他們。還沒跨過月洞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她腳步稍頓了頓,仰頭望著秋日北平裡的藍天白雲,唇間自噙了一抹璀璨笑意,方進了月洞門。

月洞門裡是一個平闊的小院子,院子裡沒有房屋,四邊皆是抄手遊廊,遊廊下種植著各種花草植物。

此時,在院子中庭裡,朱棣正手把手交著熙兒拉弓射箭,徐增壽交著秀氣俊俏似女娃的燧兒扎馬步,一旁的遊廊上,陳媽媽帶著明兒坐在,與朱高熾一起望著亭下。

駐足看著眼前一幕,儀華不覺眼熱,心中充滿了融融暖意。

原來這便是她一生的渴求,亦是她窮盡一生的守候!

就在她猶處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懷時候,盼夏忽然紅著眼睛低泣著說迎春、喜冬病入膏肓,需要她施恩救治。

與阿秋同侍候在儀華身側的李進忠一聽,立馬低咒道:“兩個背主的叛徒,王妃當時沒要了她們一命,已是格外開恩,做什麼還去救她們!她們活該這樣,早死了也乾淨!”很絕的話說著,一雙清秀的眸子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聲音裡也漸有哽咽。

迎春、喜冬、盼夏、李進忠四人,在她身邊許多年,又多是極年少之人,一起相處下來,感情自然深厚。就連一心向著她的阿秋,在去年朱能命侍衛逮捕了春、冬二人後,阿秋至今提及二人都是又恨又氣,卻更多的是傷心與自責。

不過她們與她總歸主僕一場,多年相處的情分不假,她也該去看她們一眼。

“走吧。”儀華看了一眼偏院裡至親的人,對身旁三人道:“總要問清她們被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