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會到你的辦公室取回我的東西。如果你在那之前聽到這個留言,請打電話來松林大飯店找我。我住在二二六號房。
當伊森再次走下飯店入口處的臺階時,天色已經全黑,他的腳好痛,而且餓得不得了。飯店隔壁的小餐廳關門了,所以他在滿天星星的陪伴下往北走,經過一家珍品書店、兩家禮品行和一間律師事務所。
時間其實沒那麼晚,只是每家店都關門了,大街的人行道上一個人都沒有。他開始害怕他會找不到東西吃,這瞬間成了他最深的恐懼,還好轉入下一條街時,他看到還有店家的燈光亮著。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同時也聞到了前方建築物通氣孔飄出的熱騰騰食物香味。
他走到店門口,透過玻璃門看進一家燈光昏暗、名為啤酒公園的酒吧。
太好了!還開著。
他走進去。
三桌客人。除此之外,整個地方死氣沉沉。
他在吧檯角落的高腳凳坐下。
透過兩扇前後開闊關關的門,他看到牛排正在鐵網上滋滋作響。
坐在這家酒吧裡,雙手放在已經磨損得相當厲害的吧檯上,伊森感到十分平靜。好幾天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當然沒忘掉史塔寧斯和車禍的事,可是他拒絕讓它們獨佔他的腦袋。他努力呼氣、吸氣,試著在此時此刻保持神智清明。
五分鐘之後,一個身材高跳的棕發女人端著豬排從兩扇門中走出來,拉開吧檯的閂板。
她走到伊森旁邊,滿臉笑容,扔了一個杯墊在他面前。
要喝點什麼?
她穿了一件胸前印有酒吧名稱的黑色T恤。
啤酒就行了。
女酒保抓了個一品脫的玻璃杯,走向啤酒桶的拉把。你喜歡淡啤酒?還是黑啤酒?
你有愛爾蘭的健力士啤酒嗎?
我有差不多的。
當他想起自己身上完全沒錢時,她手上的啤酒杯已經裝得半滿。
她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泡沫不斷從杯緣溢位來。你只是來喝一杯,還是要看選單,吃點東西?
當然要吃東西。他說:不過你大概會宰了我。
女人微笑。應該還不會吧!我還不大認識你呢!
我沒帶錢。
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好。也許你剛才說得沒錯。
我可以解釋。你有沒有看到幾天前在大街上發生的車禍?
沒有。
你沒聽說嗎?
沒有。
欸……反正在離這兒不遠的南邊街道上,幾天前出了個大車禍。我的車被撞了。事實上,我才剛從醫院出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臉上有這麼多瘀青?
對。
我還在努力想,這和你不付我錢有什麼關係。
我是個聯邦探員。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鎮上的警長一定拿走了我的皮夾和電話。其實,他拿走了我全部的東西。這讓我非常不方便。
所以,你是聯邦調查局之類的人嗎?
特勤局。
女人微笑,在吧檯另一側傾身靠向他。燈光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仍然可以看出她是個大美女。比伊森年輕一點,模特兒般的頰骨,短上身,長腿。她二十多歲時一定是個不得了的冰山美人。但即使現在她已經三十四或三十五了,還是豔光四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以為你穿著一身黑西裝走進來,編一套天馬行空的臺詞就能騙——
我說的是真的——
她將一隻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我猜,如果你說的不是實話,那麼你就是個超級高明的騙子。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