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潘蜜拉說,這樣一來,凱特會以為是你自己動手拿出晶片的,就會以為你想變節,投靠他們。
我就是這麼想的。
醫師拿起持針器,換上一條醜陋的黑線。
伊森和潘蜜拉在一樓的走廊往山洞前進時,左腿後方的傷口開始痛了起來。
伊森在瑪格麗特的囚室外停下,雙手圈在眼睛上面,傾身靠向玻璃窗。
你在做什麼?潘蜜拉問。
我想再看看它。
不行。
他眯著眼,看進玻璃後的黑暗房間。
什麼都看不到。
你和它接觸過嗎?伊森問。
有。
你覺得它怎麼樣?
它應該和我們其他的樣本一起被丟進焚化爐裡。走吧!
伊森望著潘蜜拉:我們用不著多學點關於畸人的知識嗎?畢竟它們比我們多好幾億倍!
喔,所以你的意思是,研究看看我們怎麼樣才能共存嗎?你講的是嬉皮式手牽手、尋求和平的天方夜譚。
我講的是生存。伊森說,要是它們有的不只是暴力呢?要是它們真的有智慧,我們也許能和它們溝通。
松林鎮已經有我們需要的一切了。
我們沒辦法永遠生活在這個山谷裡。
你怎麼知道不行?
因為我不認為現在鎮上的人可以稱得上『生活』。
那麼你覺得是什麼?
坐牢。
他再度轉身面向囚室。
瑪格麗特的頭出現在圓窗後,和伊森的臉相距不過數英寸。
它和伊森對看。
眼神清澈。
異常鎮靜。
真希望我能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說。
它黑色的爪子開始輕輕地敲著玻璃窗。
16
這是一幢位於小鎮東北,有兩間臥室的維多利亞式樓房。剛油漆過,前院種著兩棵松樹,韋恩,強森的姓氏已經貼在黑色的郵筒上了。
伊森走上前廊臺階,拉起門上的銅環扣了兩下。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一個圓胖、快禿頭、臉色灰白的男人抬頭看著伊森,半眯著眼睛面對陽光。
他穿著浴袍,僅有的幾根頭髮還沒梳好,彷彿才剛起床。
強森先生嗎?伊森問。
是的。
嗨,我只是想順道來看看你,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松林鎮的警長伊森·布林克。說出這個頭銜令他相當不舒服。
男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進去談嗎?
嗯,當然。
房子裡還充滿著沒人居住的消毒味。
他們坐在一張小餐桌旁。
伊森拿下牛仔帽,解開皮外套。
流理臺上放滿了砂鍋料理和包著錫箔紙的盤子。
很顯然的,鄰居們也都收到指示,催促他們帶著午餐或晚餐在強森先生難熬的第一個星期前來陪伴。
眼前看到的三盤食物似乎都沒碰過。
你飲食正常嗎?伊森問。
我真的沒什麼胃口,人們一直不停送食物來。
很好啊!所以你見過不少鄰居了。
韋恩,強森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餐桌的仿木膠合板上放著每個新進居民抵達首日就會收到的《松林鎮歡迎手冊》,將七十五頁的威脅恐嚇包裝成建議,指導你怎麼在松林鎮有個愉快的人生,伊森當上警長後便利用第一個星期將這本小冊子從頭到尾背得滾瓜爛熟。桌上的冊子攤開在解釋冬季的幾個月裡,農場凍結,沒有果菜收成時,居民的食物分配那章。
他們告訴我。韋恩說,我很快就要開始工作。
沒錯。
男人將兩隻手放在大腿上,低頭瞪著它們。
我會被派去做什麼?
我還不確定。
你是不是可以和我真正對談的人之一?他問。
是的。伊森說,現在,你可以問我任何你想問的事,強森先生。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是你不想告訴我?
他記得歡迎手冊一開始就有個名為如何面對因為『你在哪裡』所產生的問題、恐懼和懷疑的章節。
伊森取過手冊,伸出食指慢慢劃過那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