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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號,打給鑑證科。

被我逮到的鑑證人員不大開心,要麼因為週末還來上班,要麼因為被我拖出了他溫暖舒服的宅男小窩。我跟他說我得到線索,有人棄屍在忠誠之地十六號地下室的混凝土板下。我沒有多說細節,例如棄屍時間,只說我需要一組鑑證隊和兩三名警察,還告訴他他們抵達時,我可能不一定在現場。鑑證人員嘀嘀咕咕,說什麼需要搜尋令,但我跟他說無論嫌犯是誰,一定是個闖入者,所以也不在乎隱私。但他還是不停埋怨,於是我說大家使用這間屋子起碼三十年,根據土地保有權法已經“實質”算是公共場所,不用搜尋令,這才讓他閉嘴。我在心裡將他歸類成沒用的混蛋,供未來參考。

我和凱文坐在變成學生宿舍的十一號門口臺階,等鑑證人員和他的夥伴過來。在這裡足以讓我觀察各種動向,又不至於讓居民將我和將要發生的事情聯絡在一起。假如事情的發展如我預期,我希望忠誠之地的人將我視為返鄉子弟,而不是警察。

我點了一根菸,將煙盒遞到凱文面前,他搖搖頭問:“我們在幹嗎?”

“保持距離。”

“你不需要在場嗎?”

“鑑證人員都是大人了,”我說,“不需要我牽著他們的手才能把事情辦好。”

他依然一臉猶疑。“我們不是應該……你知道,先確定那裡到底有沒有東西,然後才報警嗎?”

我早就想掀開板子了。之前在地下室,我是極力剋制才沒有掀起來。我捺住性子,沒有對他發火。“鑑證人員有適當的挖掘裝置,我們沒有。萬一裡頭真有東西,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我們胡整亂弄。”

凱文挪動身子,檢查自己的臀部。臺階很溼,而他還穿著前一天上班穿的上好衣服。他說:“但你在電話裡講得斬釘截鐵。”

我眼角一瞥,發現小凱斜眼看我,困惑中夾雜著一絲戒慎。之後他不再開口,低著頭將褲子上的灰塵與蜘蛛網拍掉。我無所謂。這份工作會讓人磨出耐性,我又一向自認很有天賦,但我等呀等,感覺彷彿過了一星期,讓我簡直想殺到鑑證科,抓著鑑證人員發育不全的卵蛋,將他從“魔獸世界”抓過來。

謝伊走到臺階上,一邊剔牙一邊朝我們遛達過來。“有訊息嗎?”他問。

凱文想說什麼,但被我制止了。“沒什麼。”

“我看你們去了庫倫家。”

“有可能。”

謝伊上下打量馬路,我發現他注意到十六號的屋門半開著。“在等什麼嗎?”

“待著嘛,”我朝他咧嘴微笑,拍拍身旁的臺階。“說不定一會兒就曉得了。”

謝伊嗤之以鼻,但不久還是走上臺階坐在頂端,雙腳對著我的臉。“老媽在找你。”他對凱文說。凱文哀號一聲,謝伊笑了,拉直領子抵禦寒風。

這時,我聽見街角傳來輪胎壓過石子路的聲音。我點了一根菸,身體仰靠臺階,掩飾自己的身份,加上一點“不是善類”的感覺。這方面要感激謝伊,他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人在就夠了。不過,我是多此一舉,無論是走下巡邏車的兩名警察還是跳下廂型車的三名鑑證人員,我都不認識。“老天,”凱文低聲說道,語氣不安,“來了好多人,是不是每回都……”

“這還算少的,待會兒或許人更多,看情況。”

謝伊長長一聲口哨,一副好大陣仗的表情。

我已經一段時間沒有站在封鎖線外,以臥底或小市民的身份觀看犯罪現場了,幾乎忘了鑑證作業是什麼景象。鑑證科的小夥子從頭到腳包得一身雪白,搖晃著裝有邪惡伎倆的沉重箱子,啪噠放下口罩走上臺階,消失在十六號屋裡,讓我寒毛直豎,看起來像狗一樣。

謝伊低聲唱起:“三名壯漢來敲門,哇啦哇啦呼拉喂,兩名警察加幹員,來到塞爾河岸邊……”

警察才剛沿著臺階扶手拉起膠帶,還沒完全封鎖現場,居民已經風聞而至,想來一嚐鮮血的滋味。滿頭髮卷、包著頭巾的老婦人湧出門口,湊在一起議論紛紛,加油添醋(“有個年輕女孩生下孩子,把嬰兒扔了。”“老天,真可怕!說到這個,費歐娜·莫利後來胖了好多,你們想會不會是……”)。

男人忽然發現自己需要到門前臺階來一根菸,看看天氣如何。滿臉青春痘的小夥子和不良少女靠著尾牆,假裝滿不在乎。五六個龐克小子踩著滑板溜來溜去,嘴巴張開盯著十六號,直到其中一個小鬼撞到莎莉·荷恩,腿後被她狠狠打了一下,他們才回過神來。戴利一家三口走到臺階上,戴利先生伸手不讓他太太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