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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瞪大眼睛:“因為箱子在她離開之後就不見了。”

“你怎麼確定她去了英國?”

“當然,因為她留了字條給我們,向我們道別。莎娜西家的年輕人和莎莉·荷恩家的一個小孩拿來的,在她離開後第二天。他們在十六號發現的,上頭清楚寫著她去英國了。我們起先以為你和她……”戴利先生微微一晃,動作氣憤僵硬。戴利太太匆匆眨了眨眼睛,沒往下說。

我假裝沒注意。“嗯,我想大家都這麼認為,”我語氣輕鬆地說,“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們沒在一起?”

沒人回答,於是諾拉說:“好久了,可能有十五年吧,在我結婚之前。我有天在店裡遇見潔琪,她說她又和你聯絡上了,你住在都柏林。她說蘿西自己一個人走了,沒有跟你同行,”她目光從我身上飄向手提箱,又飄回我身上,眼睛忽然睜大,“你認為……你覺得她去哪裡了?”

“我還沒有任何想法,”我用最和悅的官腔回答,彷彿蘿西是一般失蹤女孩。“除非多知道一點資訊。蘿西離家之後,有給你們任何音訊嗎?電話、信件或遇到某人於是託他向你們傳話?”

這時,戴利太太脫口而出:“當然沒有。我們當時還沒有電話,她怎麼可能打過來?後來裝了電話,我就去找你媽咪、潔琪和卡梅爾,我說,要是你們家的弗朗科和你們聯絡,記得來找我,告訴他這個號碼,要他叫蘿西打電話回家,就算講個一分鐘也好,不管是聖誕節或——不過,我一聽說她沒有和你一起走,就知道她不會打來了,因為她根本不曉得這個號碼,不是嗎?她可以寫信,但蘿西,她做事總是按照自己的步調。不過,我二月就要六十五歲了,她會寄卡片來的,她不會錯過的——”

她的語氣變得又尖又急,帶著一絲不悅。戴利先生握住她的手,握了一會兒,她咬緊雙唇,而凱文似乎想融進沙發座墊裡,希望消失不見。

諾拉輕聲說:“沒有,一個字也沒有。我們起初以為……”她匆匆瞄了一眼父親。她應該覺得蘿西和我私奔之後,她家一定會和蘿西斷絕關係。“但即使當我們知道你沒有和她在一起,還是認為她在英國。”戴利太太微微仰頭,抹去一滴淚水。

所以,就這樣,我沒辦法速戰速決,和我家人揮手道別,將昨晚從我心裡抹去,回到我個人的“近正常”狀態;我也沒機會灌醉諾拉,哄出蘿西的電話號碼。戴利先生沒有看著任何人,語氣沉重說:“我們必須報警。”

我想藏住自己眼神裡的懷疑,可惜差了一點。“對,是可以報警。我家人的第一直覺也是如此,但我想你們更應該想清楚,到底要不要這麼做。”

他狐疑看我一眼,問:“為什麼不?”

我嘆息一聲,伸手拂過頭髮。“聽我說,”我說,“我也很想告訴你們警方會非常重視這件事,但沒辦法。可以的話,我也很希望箱子能夠接受指紋和血跡鑑證,這還是最起碼的——”戴利太太將臉埋在手裡驚聲尖叫。“但這麼一來,得先有案件編號,好讓案子分派給某位警察,而警察必須提出申請才會進行鑑證。但我現在可以告訴各位,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投入大量資源,去辦一個或許連犯罪都算不上的案子。懸案組、失蹤人口組和一般勤務組肯定會互踢皮球,踢上好幾個月,直到他們覺得無聊為止。他們會雙手一攤,將它扔到地下室某處的檔案櫃裡。你們必須有心理準備。”

諾拉問:“但你呢?你難道不能申請鑑證?”

我遺憾地搖頭說:“照規定不行,沒辦法。這件事再怎麼牽,也不可能由我組裡負責。只要進入警察系統,我就無能為力了。”

“可是,”諾拉坐直身子,一臉機敏看著我說,“萬一不走警察系統,只交給你呢?你能不能……有沒有辦法可以……”

“你說靠關係,私下進行?”我揚起眉毛,作勢思考。“嗯,我想應該可以,但你們必須確定想要這麼做才行。”

“我想。”諾拉說得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和蘿西一樣。“除非你不願意幫忙,弗朗科。但假如你有辦法,那就拜託了。”

戴利太太點點頭,從袖口摸出紙巾擤了擤鼻子。“難道她不在英國?真的嗎?”

她在求我,語氣令人心痛。凱文身體一顫。“有可能,”我柔聲回答,“沒錯。假如你們將這件事交給我,我想我應該可以順便調查。”

“哦,天哪,”戴利太太悄聲說,“哦,天哪……”

我問:“戴利先生?”

漫長的沉默。戴利先生雙手交握夾在兩膝之間,靜靜注視著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