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又有新的議案被透過了吧?”
“回陛下,國會昨天透過了內閣提交的《勞工法》與《濟貧法》以及對奧斯曼方面的答覆。”黃宗羲說罷便將手中的文書一併遞交給了孫露。
“卿家,請坐吧。”孫露一邊禮貌地點了點頭,一邊隨手翻閱起了文書來。
相比孫露早年在新安的制定的一系列有關勞工保障的規定,眼前的這份新修訂過的《勞工法》無疑要細緻得多,也更富有這個時代的特色。無論是在這個時代的歐洲、還是中國。無一例外地都充斥著由於離開土地和手工工具而到處流浪的失業者。在歐洲這股“流浪潮”多數是因為勞動力市場擴大趕不上人口增長的速度,結果導致了嚴重的低就業率。而在中國則更多的是新技術開發的結果。當政府規定以馬車代替人力的轎子、當滑輪滑車代替原始的竹橋、當海船代替需使用大量縴夫的沙船……原先一些需要高度密集勞動力的工作正在逐漸衰退。而新興的大工業時代又尚未降臨,再加上資本家們嚴酷的剝削。於是就出現了“職業討飯階級”。
當然相比明末的“流民潮”以及是一時期的歐洲而言,中華朝的流民潮尚還沒有達到令統治者動容的地步。不過中華朝終究還是像英國的伊利莎白一世時代那樣制定了《濟貧法》。不是出於對貧困者的憐憫。而是出於剝削者對被剝削者控制的本能。但在孫露看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至少中華朝的《濟貧法》至少已經有了“最低生活標準線”,亦不再強迫壯健的貧民進入所謂的“救貧院”勞動。畢竟許多東西不是別人賜予的,而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在懷揣著複雜的心情粗略掃視完《勞工法》與《濟貧法》之後,孫露轉兒將注意力投向了國會有關奧斯曼封港事件的決議之上。“黃卿家。這麼說國會與內閣已經就武力解決奧斯曼問題達成了共識?”
“是的,陛下,天朝之前已經給了奧斯曼人足夠的思考時間,但他們以極其傲慢而又無理的態度回應了天朝的大度。正所謂先禮後兵。陛下,是該給奧斯曼人以教訓的時候了!”黃宗羲以毋庸質疑的口吻說道。
然而孫露並沒有像她的臣子那樣表出任何激情的情緒。卻更像是在談一樁買賣般,冷峻地說道:“朕毫不懷疑對奧斯曼人使用武力的必要性。但朕更關心的是使用完武力後,接下來該做的事。所以朕想聽聽內閣對此有何計劃?畢竟作戰是需要有明確目標的,否則就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財。”
面對女皇的疑問,黃宗羲絲毫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妥或為難。而今的他早已習慣了以商業利潤來衡量朝廷的決策,同時亦深切地體會到了前朝的首輔張居正為什麼會如此“愛財”。因此當即便順著女皇的意思回答道:“回陛下,奧斯曼帝國是印度洋、地中海以及大西洋上最強、最富裕的國家。如果天朝能打敗它,那除了能迫使其開放原本封閉的港口之外,還能從其身上得到大筆的賠償金。”
“賠償金?”孫露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的臣下緩緩地開口道:“嗯,在武力的威脅下確實能逼迫奧斯曼人拿出一筆不小賠償金來,而且會比我朝之前從倭人那裡得到要多得多。不過若是光靠海上的威脅,能讓奧斯曼人拿出上千萬的賠償已經很不錯了。可相應的我軍所要付出的軍費同樣是龐大的。還有之前海商們的損失。如此兩相一抵,朝廷所能得到的利潤自然是少之又少。不知黃卿家如何看待這筆帳?”
給孫露這麼一反問,黃宗羲不由楞了一下。不過他隨即口氣強硬地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從陸上給予奧斯曼人更進一步的軍事打擊,直到迫使其向我天朝稱臣,年年納貢!”
黃宗羲的這番回答讓孫露不禁在心裡搖了搖頭。當然孫露本人亦清楚黃宗羲擅長的是內政而非軍事。因此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不為奇。如果依照這樣的思路去對外擴張,固然也能實現領土的擴充套件與文化的影響,但相對而言中華朝本身也要付出更為高昂的代價。
想到這裡,孫露不禁沉吟了一下道:“黃卿家,我朝這次面對的不是弱小的倭國,也不是四分五裂的蒙古人,而是一個擁有統一政權盤踞百年的強國。奧國的氣候乾旱,多沙漠,我軍要是登陸作戰,將要付比海上打擊高出上百倍的代價。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洗劫了伊斯坦布林,又能如何?”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放棄對奧斯曼動武力?”黃宗羲疑惑不解地問道。結果他得到女皇斬釘截鐵地回答:“這仗當然是要打的。但這帳同樣也是要算的!”
第二部 第二百六十六節 論私掠君臣談局勢 變結構中華求動力
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