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座石山不算很大,是與它旁邊的達果雪山相比,實際上整個山體周長也至少有幾公里,秦麥暗忖這禁宮就算如那座九重天宮一樣位於山體內部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真正的狼眼手電其實是很省電的,可秦麥手中這個卻只是形似而已,為了節約寶貴的電能,秦麥只大略打量了一眼通道內的情形便立刻熄了電筒。
他沉吟了下,轉身走到白拉身前,用一種複雜而又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這神色淡然的美麗女子片刻,酷似唐離的容貌讓他微微失神,“白拉,如果我們沒能出來,希望你可以儘量救治我的老師。”
白拉的面容平靜得如同西藏高原上千古不融的冰川,純潔的月光下,她的膚色像珠峰山巔的雪,白得不沾染丁點塵俗氣息,可是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秦麥隱隱從她的眼中撲住到了細微的疲憊之色,和田玉石般白皙的肌膚一絲血色也無!
秦麥心頭一震,他知道白拉動用她神奇的能力施救郝韻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她的力量再度被大量消耗,儘管白拉看起來就像遼闊的當惹雍錯,深不見底,可實際上她等若一枚即將耗幹能量的蓄電池。
他的胸口有些窒悶,他這時終於確信了白拉沒有說謊,心中對她的憤恨無形中平息了大半。
“對不起。”沉默地對視了良久,白拉躲開了秦麥滿含期望和請求的目光,幽幽地嘆息道,“我現在真的做不到。”
秦麥苦澀一笑,他相信白拉沒有說謊,無聲地嘆了口氣,將一捆繩索斜挎肩頭,抬頭望了眼漫天席捲向月亮的厚厚雲層,可憐的圓月就像一隻引頸待戮的羔羊,氣勢洶洶的烏雲後好像隱藏著無數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吧!”秦麥有些無奈,也有些悲哀地想,他這一生都以此作為行事的準則,此時此刻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鐵莘、郝韻和唐離,在他們堅定的表情下,他到底還是發現了些許掩飾不住的恐懼。
這些人都是因為自己才涉身險境!秦麥心頭升起強烈的愧疚感,或許自己的決定從一開始便錯了,他始終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發生了動搖。
像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白拉忽地抬眼道:“他們的毒已經解了。”
秦麥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白拉的意思,鐵莘與郝韻體內的幽冥花與回魂散已經徹底解去,而郝韻在開啟了禁宮入口後,也擺脫了糾纏著她的身為鼓姬的悲慘宿命,那麼就此停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誰也不知道此去是否真的能夠取出命運之眼。
秦麥驚訝地望向白拉,後者神色依舊淡然,可眼底卻閃過掙扎之色,秦麥看得出來這並不是什麼激將法,這誘人至極的建議讓他怦然心動,只是瞬間後,一抹微笑自秦麥嘴角盪漾開來,“謝謝!”他朝白拉點了點頭,笑著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人有時候活著比死更痛苦。”
秦麥深深地注視著白拉,好像看到了她那顆如西藏大地上雪山湖泊一樣純淨的心,這是個善良的姑娘,秦麥在心裡對自己說。
“那麼,就請你好好安置他吧!”秦麥朝白拉深鞠一躬。
白拉淡然的神情終於發生了變化,雙頰浮現兩團豔麗的暈紅,眼神變得異常明亮,她咬了咬嘴唇,“對不起,我做不到。”
秦麥愕然抬頭,白拉迎上他微含責怪的雙目,眼中閃過調皮的笑意,指著黑黝黝的通道,“因為我要和你們一起進去!”
此言一出,眾人同時怔住了,見鬼似地盯著微笑的白拉,都感到不可思議,鐵莘嘀咕道:“瘋了吧!”
郝韻連忙扯了下他的衣角,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警示他不許胡言亂語。
鐵莘的聲音很低,卻沒有逃過白拉的耳朵,她淡淡地瞥了眼一臉不以為然的鐵莘,“我沒有瘋,如果你們真的不能把命運之眼帶出來,我也沒有可能再次開啟禁宮,又何必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難道、難道那虛幻的所謂神力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唐離無奈而痛心地問道,她很想對白拉說,其實平凡的人生未必便不是一種幸福,可當她看到白拉幽幽的目光下隱含的那抹悲哀時,終究還是沒有能說出來,只是暗暗地嘆了口氣,幸福的定義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白拉神色複雜地望向唐離,“這就是宿命。”
所有人中怕只有秦麥真正聽懂了白拉的話,現在的白拉已是接近油盡燈枯的境地,如果此行失敗,她唯一的結局就是悽慘地等待死亡。
當日在古格密室中唐天華有若鬼泣的聲音在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