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莘大急,他臃腫的身體在這空間裡連轉身都不可能,根本無法看到腳下的郝韻,咬牙叫道:“郝韻!你一定要撐下去!我們就要出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郝韻的名字,鐵莘知道這個時候能救郝韻的只有她自己,放棄便意味著死亡。
郝韻拼盡全力又向上挪動了幾寸,聽到鐵莘的話不禁慘笑:“你還要騙我,根本連一絲光亮都沒有,我真的、真的堅持不了了,鐵子,謝謝你!”
當郝韻用盡殘餘的力量吐出最後三個字後,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黑暗之中,那並不是因為她閉著眼睛,而是感覺全部的身心都被無邊冰冷的絕對的黑暗所漸漸地吞噬,身體變得越來越輕。。。。。。
“我要歇歇了。。。。。。”郝韻呢喃著,支撐著身體的雙肘緩緩滑落。
鐵莘並沒有騙郝韻,在被挑在工兵鏟上的馬燈那已經黯淡如豆的光線下,他的確看到了這密道的盡頭!
讓他瘋狂憤怒的是,密道的盡頭不是出口,只有冰冷的黃土——這密道竟然是一條死路!
“不!”鐵莘絕望地咆哮著,幾乎已油盡燈枯的身體不知道從哪裡灌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鐵莘矯捷無比地如同一條暴起的巨鱷,身體彈動,呼吸之間便滑過了近十米的距離,擎著工兵鏟的手臂用盡全力刺向了密道盡頭的土層。
“砰!”無數的碎土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如雨點般落下,鋒利的鏟尖被巨大的力量推動著直沒入土層半米!
已近昏迷的郝韻被鐵莘突如其來的大吼震得驚醒過來,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簾朝上方望去,卻只看到瀰漫的煙霧之中露出了鐵莘的一雙腳。
塵土漸散開去,工兵鏟插在土中,那不知道有多厚的土層只是被震下了一些碎土,鐵莘痴痴地看著面前這隔斷了生望的黃土,心中充滿了不甘和絕望,所有的努力與希望都化為了泡影,鐵莘似乎聽到了死神得意的狂笑。
“麥子。。。。。。”鐵莘雙眼刺痛,眼角慢慢溼潤,“老子出不去了。”
郝韻恍惚間看到了頭頂的景象,心底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旋即又一陣刺痛,慘笑著呢喃道:“總算是到頭了。”身體一軟,失去了雙肘的支撐,陡地向下滑去。
鐵莘看到郝韻滑了下去,沒有一絲猶豫,便要要去追趕郝韻,既然都是死,自然要和她死在一起,可這通道盡頭實在太狹窄,鐵莘激動之下並不覺得,這時候才發現上下的牆壁如同夾板把自己卡在中間,動彈不得,急切之下,伸手推向工兵鏟,想借力推動身體下滑,沒想到一推之下,工兵鏟毫不費力地整個沒柄而入!
不,應該說那把長有一米的工兵鏟穿過了土層!鐵莘看著那狹窄的縫隙裡透過來的黯淡的光亮,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郝韻!我們得救了!”鐵莘喜極狂吼,是的,這光亮雖然黯淡,鐵莘卻能判斷出那是陽光!
跟在郝韻身後的黃平在鐵莘發出那聲絕望的咆哮時,雖然隔著人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也大概猜測出恐怕求生無望了,就在此時,頭頂重力壓下,本就是靠著一口氣支撐的黃平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閉,便要收回幾乎失去感覺的雙臂,既然要死了,何必還在這裡強撐?乾脆舒服點吧!
誰知道異變又起,鐵莘那一句吼叫讓黃平心裡猛地打了個激靈,剛剛卸了力氣的雙臂下意識地蜷起,卡住了兩側牆壁,可這次他要支撐的是兩個人的重量,黃平就覺得兩條胳膊幾乎被硬生生地折斷,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當郝韻聽到鐵莘的叫喊時,已經提不起丁點力量了,在朦朧中隱約看到了一絲光明,可身體卻已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郝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是自己並沒有滑下去!腳下竟然踩上了實地!
是的,當郝韻感覺到這一點時,還以為奇蹟發生了,可是隨後入耳的殺豬似的慘呼便讓她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鐵莘眯著眼睛朝縫隙外張望了一眼,興奮得語無倫次地叫嚷起來:“郝韻,支援住,我們有救了!外面、外面有光亮!”
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鐵莘的拳頭雨點般砸在縫隙的四周,土塊簌簌落下,不一會兒便露出個僅容一人爬過的洞口,這時更多的光線射入密道,雖然仍然黯淡卻足夠照亮了四人絕望的心。
鐵莘先把馬燈扔了出去,探頭觀察了一番密道外的情形,一股極度森寒的氣息從心頭倏地升起,四肢冰冷,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爬出這卡得他無法呼吸的逼仄通道。
藉著遠處幾條縫隙瀉入的光亮,鐵莘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