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想渲染接下來進行的卦卜的神秘感,使得眾人更加信服,卻被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唐離問得有些詞窮,幸好鐵莘適時地插口道:“麥子,準備好了。”
秦麥心裡鬆了口氣,不懂聲色地接過鐵莘遞來的火柴棍,呈扇形圍在他身邊的眾人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讓出一塊米許見方的空地。
占卜在古時是極為莊嚴神聖的行為,為了讓眾人更加信服,秦麥做足了前戲,雖然因為條件和時間所限,他不能沐浴、齋戒、焚香、拜神,卻也神色肅穆地閉目凝思,遙拜東方,然後將手裡的火柴棍搖晃了幾下,丟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跟隨著那十幾根以自由落體的姿態落到地上的火柴棍,“秦先生,這、這卦象怎麼說?”黃平敬畏地問道。
秦麥盯著地上的火柴棍片刻後輕輕地籲出一口氣,凝重的神情漸漸鬆動,唇角緩緩地勾起——他這個動作就像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一般,眾人霍霍急跳的心竟逐漸地平緩了下來,從秦麥含笑的眼神裡,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情很好,這無疑表示這卦所代表的寓意是很吉利的。
“坎為水卦象,此乃重坎八純卦:二坎相重,陽陷陰中,乃險陷之意,重重艱險。。。。。。”,就在大家駭然色變之際,秦麥含笑又道:“然而心誠行有功,雖然內中波折不斷,但謀事可成!”秦麥雲山霧罩地胡扯了一番後,對似懂非懂地望著自己的眾人笑了笑:“按卦象顯示,此行雖然先關重重,最後卻能夠一一化解。”
黃平興奮地搓手道:“我明白了,就好像唐僧西天取經,也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成正果!咱們也是這樣,雖然前路險難,最終都能逢凶化吉!”
唐離關心的卻是最為關鍵的問題,火光中如寶石般灼灼生輝的眸子望向秦麥,“麥子,那我們究竟該走哪一條路?”
秦麥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正中的那處洞口,左右數過來都是第五條。
站在洞口,感受到從內湧出的凜冽的冷風,秦麥的一顆心高高懸了起來,這九條路在他看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區別,無論選擇哪一條其實都是在碰運氣,就算他再自信,也知道一旦踏入其中,六個人的生與死大半已經不能由各人自己掌控了。
對著漆黑的洞穴,秦麥深深地吸了口氣,回頭望去,目光在鐵莘等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停在了唐離的臉上,“諸位,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會有怎樣的危險,千萬謹慎行事,切忌慌亂!”
秦麥邁出的腳終於踩在了洞內,馬燈照亮的範圍裡沒有任何異常,看起來就是一條普通的石洞,不算光滑的四壁在強光下呈現出奇異的鍺紅色,看上去並沒有後天加工的痕跡,這種天然而成的顏色的石料極為少見,等秦麥前進了兩步,才招呼其他人進入,眾人之間相距米許左右,留下了轉圜的空間。
洞道寬窄可容一人從容行進,這是對身材適中的人而言,走在最後的鐵莘苦惱極了,只能側身而行,凸出的大肚腩不時與石壁發生親密接觸,被那些突起的堅硬壁角磨得疼痛異常,悶哼連連,心裡一個勁兒地發狠,早晚有一天非把這該死的魔王的咽喉給炸平不可,當然,前提是他能活著走出來。
儘管一路上沒有發現任何的屍骨殘骸,秦麥始終緊繃著神經,絲毫不敢有絲毫鬆懈大意,一行人緩緩前進著,幾分鐘後,所有人都楞住了,石洞的長度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是太長,而是實在太短了!轉過三道超過了九十度的拐角,也就是走過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便到達了盡頭!
秦麥只覺得周身吹過的勁風陡然間消弭無蹤,讓人很不舒服的逼仄感瞬間消失,他手中的馬燈也只能照亮身週五六米,再向外則是無窮無盡的漆黑,這種開闊更多的是感覺上的,直覺告訴他,這裡的空間很闊達。
石壁消失,取而代之的,秦麥面前是數十根渾然天成的粗細不一的高大石柱,粗的一人合抱不攏,細的也有半尺的直徑,秦麥擎著馬燈,順著一根水桶粗細的石柱仰頭望去,超過七米高處,漸細的石柱猶如筆直的鋼槍刺入黑暗的虛空。
石柱之間的空隙寬窄各異,有的僅容一人側身鑽過,有的能容得下三五人並肩從容而過,再向外更有不知道多少根石柱毫無規律地凌亂排列著,秦麥呆呆地看著這渾然天成的石林,與剛剛走過的洞道不同,他此時有著無數的選擇,卻壓根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前進。
這種自由的多種選擇竟然比沒有選擇更讓人迷惘。
這時他身後的諸人也都走出了石洞,震驚地看著這大自然製造的奇觀,心頭反而並不太恐懼了,鐵莘提著馬燈走到了石柱前,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