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了,區區一個後宮的嬪妃,竟然能一手遮天,把京中拿捏在手裡,對付他們?
真是可笑,只是一個娘們而已,封應然根本就是杞人憂天。
妄圖把事情往嚴重地說,嚇得父皇不敢回京,以功臣自居。
大皇子早就瞧出封應然的心思了,絕不會讓他如意!
“父皇遲遲不回京,恐怕京中生變。再晚一些,想要挽回就要難多了。”
皇帝沉吟片刻,心裡掂量,知道貴妃的孃家雖說有些勢力,卻的確不可能在京中隻手遮天,便開口道:“三兒多慮了,朕是時候該回京了。有兩位將軍帶兵護送,不會有誰不長眼,敢對朕不利。”
這是勸不住了,封應然低下頭,無奈地再開口道:“父皇,還請父皇三思。”
“好了,朕知道三兒擔憂。只是畏畏縮縮的,如何能成大事?”皇帝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裡有些不耐煩。幾天沒休息好,時時刻刻緊繃著,讓皇帝有些心煩氣躁。
加上知道這些追兵是貴妃指使的,皇帝更是不痛快。
同床共寢,也是夫妻一場,貴妃這時候竟然打算要他的性命,任是哪個男人都不會高興。
“父皇……”封應然再次開口,皇帝已經勃然大怒。
“把三皇子帶走,朕暫時不想看見他。”
大皇子冷笑一聲,知道封應然素來耿直,沒想到這時候還敢直言。皇帝心情不好,封應然就不怕被遷怒?
封應然被拖走,一路還想諫言,最終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回到了雪春熙的馬車上。
蔓霜藉口下去奉茶,也是擔心三皇子心裡難受,好歹雪春熙能寬慰一兩句。
滿臉沮喪的封應然回到馬車,神色恢復如常。
雪春熙並不意外,輕聲道:“難為殿下了。”
聞言,封應然抬頭,自嘲一笑:“七姑娘不會覺得我總是做戲,入戲太深,看不出真假,著實讓人討厭?”
雪春熙一怔,她心裡想的,顯然沒逃過他的雙眼,也是苦笑:“什麼都瞞不住殿下,只是我也明白,殿下身不由己。”
“的確是身不由己,不這樣的話,我就不可能活到如今。只是時間長了,次數多了,我也挺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戴著面具,快要不記得原來的我該是什麼樣子的。”封應然的聲音很輕,她不仔細聽,幾乎要聽不清楚。
“幸好,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雪春熙聽得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是她想像中的那樣嗎?
封應然看著雪春熙難得呆呆的模樣,點頭道:“正是七姑娘所想的,這一切快要結束了。”
雪春熙心下一驚,想要追問,卻明白如今不是該刨根問底的時候。
隔牆有耳,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聽了去?
可是不問,她的胸口就像有上百隻貓爪子在撓一樣,癢得要命。
若是能卜卦,雪春熙就能明白了。
封應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搖頭道:“軍醫說了七姑娘身子虛弱,尚未養好,不能費神,沒有我的允許,姑娘暫時不要卜卦。若是不聽話,軍醫只能在湯藥裡再添五錢的黃蓮,顧青也不必跑老遠去買糖了。”
沒有糖,還要添黃蓮的分量,雪春熙一張小臉快要皺成一團。
她最怕苦藥,想到嘴裡滿是苦澀的味道,就忍不住哆嗦。
好吧,她不敢不聽話,只能忍住了。
見雪春熙耷拉著模樣,封應然眼裡滿是笑意:“放心,不會讓七姑娘等太久的。”
這一天,他等得實在太久了。
幸好,他算是終於等到了。
雪春熙隱約覺得這跟皇帝堅持回京中有關係,大皇子又是一力促成,難不成這其中有大皇子的手筆?
封應然搖頭,並沒有多言,只隱晦地解釋道:“大哥耳根軟,身邊養著無數的幕僚。卻又是多疑,跟幕僚相談,素來每次只見一人。若是數人說的話相似,那麼便信了五分。”
雪春熙若有所思,他這麼說,證明大皇子身邊必然有三皇子的人。
大皇子耳根軟,原本並不堅定,被身邊人慫恿,指不定就會做出不該做的事來。
只是如此,等皇帝事後查出來,會不會牽連到封應然的身上?
雪春熙隱晦地瞥了身邊人一眼,心裡難免擔憂。
封應然何其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憂心,眸裡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輕聲道:“七姑娘且安心,小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