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髮動全身,未必需要挪動最大最重要的將棋。”
雪春熙眨眨眼,暗自心驚。她還什麼都沒說,三皇子已經能猜出自己的想法來。
如此察言觀色簡直爐火純青,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得到的。
她難免心疼,封應然會如此,必然是因為小時候不受重視,兢兢戰戰長大,才會如此敏感。
不過小棋子嗎?
這些貴人高高在上,絕不會注意到身邊螻蟻一樣的奴才。偏偏這些不起眼,甚至是身份卑微的人,被封應然利用起來,就能像湖裡的漣漪,漸漸蔓延開去。
不動聲色,甚至不必暴露封應然,就能輕而易舉牽著大皇子的鼻子走。
雪春熙看向封應然,不知道他究竟謀劃了多久,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在大皇子身邊安插人手了?
她還心裡內疚,沒能幫上忙。
如今看來,三皇子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雪春熙出手,就已經勝券在握。
雪春熙有些晃神,都說皇家離不開雪家的卜卦之術,這才會對靈犀山又是猜忌,卻又不得小心藏著護著,生怕失去這個依仗。
從小她就是聽著家主反覆說著,以為雪家人在皇家地位不一樣,也影響著朝代更替。
在封應然身邊,雪春熙卻覺得自己是可有可無。
她相信,等三皇子成事後,更是不需要雪家人。
只需要把雪春熙送到高塔之上,作為國師讓天下人安心,就已經足夠了。
雪春熙輕輕一嘆,原本以自己的卜卦之術為榮,如今心境卻截然不同了。
雪家未必就像家主說的,或者她想像中的那樣,讓皇家人捨不得,離不開。
第一百零一章 熟悉
思及此,雪春熙有些沮喪。
正好藥效上來,她有些昏昏欲睡。
被封應然勸著躺下,雪春熙閉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被外頭一陣喧鬧聲驚醒,她還迷迷糊糊的沒完全醒過來。
蔓霜守在她身邊,見雪春熙醒來,臉上慌張之色連忙遮掩下來,勉強笑道:“姑娘醒了,可是餓了,要用些吃食嗎?三殿下讓人做了熱粥,奴婢還在爐子上溫著。”
雪春熙對她熟悉,知道這丫頭左顧而言他,必然是出事了:“外面是怎麼了,三殿下呢?”
“奴婢也不清楚,車外突然鬧騰起來,指不定又是大殿下不滿意底下侍從伺候,又在打罵誰吧?”蔓霜去爐子上把溫著的白粥送來,心不在焉地答道。
這樣的戲碼也不是第一回了,在路上始終比不上在皇宮裡的精緻,大皇子傷了腿之後不能挪動,自然脾氣蹭蹭往上漲,就苦了身邊伺候的侍從,幾乎每一個都被責罰過。
一個個鼻青臉腫,還有瘸著腿還得接著伺候。
誰讓路上帶來的侍從死了一些,餘下就這麼多,一時之間也沒能再添人。
大皇子一肚子的火氣,也就只能對這些侍從發作了。
雪春熙皺眉,聽著外頭的聲音漸漸遠了,卻依舊能辨認出並非大皇子平日發作的聲音。
駿馬嘶鳴的聲音,隱約刀劍相交的鳴叫,她不由挑起簾子的一角,往外望去。
蔓霜阻攔不及,眼睜睜見雪春熙望向窗外,雙眉皺得更緊了。
他們該是跟著車隊,如今卻是離得遠遠的,實在蹊蹺。
加上蔓霜支支吾吾沒說出封應然的下落,雪春熙更是忐忑不安:“馬車落後了這麼多,誰趕的車?”
“是顧副將親自趕車,三殿下交代了,車馬顛簸,若是走得快了,必然影響七姑娘歇息,便早早稟明瞭皇上,讓馬車在後頭遠遠跟著便好。”蔓霜把白粥遞了過來,勸道:“奴婢知道的不多,原本不想讓姑娘擔憂,便沒開口。只是姑娘睡得久,足足大半天沒用過飯,趕緊吃一些才是。”
雪春熙接過瓷碗,低頭喝了幾口白粥,只覺得身體逐漸暖了起來,這才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且把知道的告訴我。”
蔓霜瞥了眼外頭,壓低聲音道:“大殿下說大姑娘卜卦,追兵就在西南不到五里處,稟明瞭皇上。說是與其被追著跑,倒不如主動圍剿了。皇上應了,便派三殿下領著十來個侍衛往西南方去了。三殿下不放心姑娘,就把顧副將留在這裡,還特地把滿臉倦意的馬伕替換下來,親自趕車。”
顧青瞧著是個粗魯的武夫,沒想到十分心細體貼。見馬伕困得東倒西歪,主動替換了他,又把馬車趕得又快又穩,讓蔓霜不由得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