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霜扶著雪春熙,有些擔心道:“姑娘可撐得住?”
“沒關係的,別小看了我。”雪春熙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卻是堅定。這點小苦頭要是熬不過,就實在太丟人了一些。
咬牙撐了足足大半天,蔓霜臉色都白了,兩人什麼都不敢吃,免得吃下的都要給顛出來。
好在離京中已經不遠了,有斥候探路,並沒有發現有車隊經過的痕跡,說明皇上尚未經過。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卻又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在此地隱匿身影,等候皇帝車隊的到來。
封應然派人在附近查探了一遍,徹底安全後,又命人在高處警示,絲毫不敢有半點放鬆。
馬車藏在最後方,免得被誤傷。
一眾將士,人數不少,卻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交談,連走路也是一再放輕,幾乎聽不見腳步聲,蔓霜不由緊張起來,抓緊雪春熙的胳膊。
雪春熙拍了拍她的手背,撩起簾子的一角看向封應然。
他正跟兩個斥候交談,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回過頭來,對上雪春熙的目光。
封應然略略點頭,銀灰色的眼眸裡含著淺笑,絲毫不見半點緊張。
也是,身為將領,若是神色焦急,不夠沉穩,底下人恐怕更是侷促不安,難免會犯錯。
第一百章 撤退
不過一刻鐘,就像是一個時辰般難耐。
雪春熙尚未聽見響聲,就見封應然手一揮,周圍的侍衛立刻小心藏匿起來。
顯然等待已久的車隊來了,封應然退後,緊緊盯著前方。
等雪春熙聽到雷鳴般的馬蹄聲的時候,已經能隱約看見遠處的塵土飛揚。
“七姑娘在此處等著,顧青在後頭包抄,這裡會留下二十個侍衛保護姑娘。”封應然匆匆交代完,翻身上馬,舉起手裡的佩劍:“聽命,護駕——”
士兵跟著高呼一聲,紛紛從藏身的灌叢跳出來。
後頭的追兵大驚失色,看見領頭的封應然,有人高叫著撤退。
不過封應然早有準備,顧青帶人在後麵包抄,讓歹人根本逃脫不得。
防止他們自盡,顧青眼明手快把人打暈,一個不夠,足足四五個才停了手,拖到灌叢裡五花大綁。
藏在灌叢裡的親衛偷偷帶走兩人,餘下的沒理會,迅速離開了。
封應然眼看歹人殺得差不多了,這才拍馬上前,在馬車前跪下行禮:“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責罰。”
“三弟來得還真是及時,早做什麼去了,這時候才來?兩位將軍早就兩天前出發護駕,三弟在營地裡磨磨蹭蹭到這時候才來,莫不是等兩位將軍把歹人殺盡,再不費吹灰之力來摘果實?”大皇子譏諷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他腿上受傷,不能下馬車,更別說是對敵了,憋屈得要命。
這時候封應然撞上來,他不把一腔憤怒發洩在這個弟弟身上,還能如何?
“兩位將軍身經百戰,必然能護得父皇周全。只是將軍倉促離開京中,底下計程車兵受傷不少,又不忍丟下眾人,兒臣便讓他們休整兩天,這才來助將軍一臂之力。”封應然沒有居功,字裡行間把功勞都放在兩位將軍身上。
大皇子不依不饒地冷笑道:“老弱病殘,這樣計程車兵還要來做什麼?如何能護得父皇周全?三弟非要把人帶上,還休整兩天,倒是懂得如何收買人心。留下的那些蝦兵們,恐怕都對三弟俯首稱臣了。”
封應然是不敢應下的,皺眉道:“大哥何出此言,父皇,兒臣也是從小兵做起,自然明白士兵有多麼不容易。將士都是由小兵做起的,受傷就扔下,舉國上下得失去多少驍勇善戰的兒郎?大哥這般說,難不成以後只能不停招募新兵,老兵就沒能留下來,誰還敢服兵役來送死?”
“行了,”皇帝疲憊的聲音響起,原本不好打斷大皇子的話,只是他越說越是過分。
封應然給臺階大皇子下就好了,卻是忍不住爭辯起來。
皇帝面上有些不高興,又是一路遇上幾次埋伏,心裡隱約猜出幕後之人是誰,更是不痛快了:“追兵的事,兩位將軍已經稟報朕了,三兒你有何打算?”
“兒臣認為如今回京中,只怕是甕中捉鱉。”
封應然話音剛落,大皇子又嘲笑道:“甕中捉鱉,三弟說父皇是鱉嗎?後宮嬪妃怎會這個膽子,居然想對父皇不利?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是有心無力。”
不過是些孃家人幫襯著,總不會偌大的京中,居然沒個阻攔的?
大皇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