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凝動了動身子,雙手合握,鳳眼眼角微挑,淡淡道:“我得罪的人這些年算下來不算少,你猜誰最想取我的命,嗯?”
齊折柳拿著扇子抵住下巴,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道:“你得罪的人不少,可是能動得了你的人卻沒有,要有,你早該死了百八十回了。”說著他頓了頓,桃花眼微微一眯,要說有手腕有狠心的人倒有一個,“如果那九爺起了疑心,怕是會對你除之而後快,只是九爺遠在京都,雖然我瞧著他對你怕是起了戒備,可是理應不會這麼快就下手啊。”炤親王派人盯著東門衚衕,同樣的他也派人悄悄盯住了炤親王府,如果炤親王真的派出刺客了,他不至於一點兒風聲也得不到啊。
“誰與你說一定要從京都派人來?”
炤親王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他,他前腳離了京都南下,誰知道宋承琨有沒有緊跟著派人盯住他?
齊折柳煩躁的開啟扇子扇風,睨了一眼莊凝,“你能不能不跟小爺賣關子了,腦殼疼。”
莊凝面上卻露出一抹涼涼的笑意,聲音也冷得徹底,“寧昶的孫子,慎遠的弟弟如今可就在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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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寶急匆匆跑去小廚房準備熬粥,臨時興起想放些白果,翻遍了廚房也沒找到以後,就揣著銀子跑到白水鎮的大街上去買。
買了白果,又順便買了幾分開胃的小菜,洪寶提著東西正準備回去,卻迎面遇上了一個算是熟悉的人。
“寧慎修?”
面前的人一身慘綠直,面如冠玉,恰是寧慎修。
洪寶有些意外,竟也沒有向以往那樣避開他,反而主動迎上去與寧慎修打了招呼。
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直覺告訴她,寧慎修無緣無故地出現在白水鎮絕非什麼簡單的事情。
寧慎修也早就看到了洪寶,原以為她會向以前那樣對自己避而遠之,冷不防見小小的個子站到自己三步開外的地方,狐狸眼底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又恢復一派風淡雲輕,“原來是洪寶你,真是巧了。”
“寧二公子怎麼會在白水鎮?”寧慎修雖然性子古怪,但是從來都不是那種會逃課的人啊。
寧慎修的目光落在洪寶的臉上,嘴角輕扯露出一絲笑來,反問道:“那敢問洪寶賢弟怎麼會在這兒呢?”
他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可是洪寶卻覺得後背發寒,她後退了一步,訕訕笑道:“我家有一遠房親戚生了病,因為身邊沒個人照顧,我就來照料他了,我先不與你敘舊了,我三表叔還等我回去給他弄吃的。”
洪寶說完準備繞開寧慎修卻被他攔住,疑惑地抬頭,卻聽見寧慎修淡笑著問自己:“洪寶賢弟難道不請我過府一敘?”
洪寶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莫名覺得今日的寧慎修委實古怪,她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些熟悉,心裡納罕疑惑,面上卻只訕笑著,道:“我三表叔重病,府裡難免不太乾淨,還是等來日回了平陽,我再請寧兄往醉仙樓飲宴吧。”
寧慎修面上的笑意更濃,狐狸眼微微眯起,看著眼神躲閃的洪寶,他藏在袖子裡手指微微彎了彎,側身讓至一邊,“既如此,等回了平陽,我可要討賢弟一杯酒吃。”
洪寶捏緊了手裡裝著白果的袋子,腳步飛快地從寧慎修身旁經過。
寧慎修隨之轉身,看著洪寶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放大,一雙狐狸眼底卻滿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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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辦,還要繼續留在平陽?”齊折柳合起扇子,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莊凝,搖了搖頭,道,“八寶寨的金礦和平陽的私鹽都出了亂子,你露出了馬腳,只怕炤親王也猜到你和宋晗交情匪淺,現在他連我都防上了,可見炤親王如今已經是蠢蠢欲動,京都那邊我猜怕是要出亂子。”
“宋晗會警惕的。”
“噫,聽你這話還要繼續留在平陽?”齊折柳有些不淡定了。
他不是非要把莊凝扯回到京都那灘渾水裡,只是單純地想讓他離開平陽這塊是非地。
莊凝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壺,示意齊折柳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後,才笑著問他:“我身上的傷需要幾日才能恢復?”
“你的毒是山老頭解的,他的藥靈,不過三四日毒素便能排淨,至於你身上的那些傷口也不深,小心將養著也就十日左右便能好起來。”齊折柳細細算盤著,扭頭問他,“你在打什麼算盤?”
莊凝喝了一口水,勾唇一笑,“炤親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