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便並非是圖這虛名。月船將這幾個人看得明白,才會最終傳授辨蠱、治蠱的基本技法,並以己身安危相托。
步雲青不解:“那本府倒不明白各位所為何來了。”
鞠翳起身冷笑,環望民眾:“那是因為,草民們痛恨倭寇!倭寇敢傷官兵,咱們就算拼盡了一身所學,也得將官兵們都治好,不叫那幫兔崽子稱心如意!”
民眾多年為倭寇所苦,一聽鞠翳此言,全都鼓掌:“說得好!”
鞠翳轉身直視步雲青:“所以那治好官兵怪傷的醫者,便與杭州府有功,與朝廷有功,知府大人說是也不是?”
步雲青懾於眼前情勢,只得點頭:“是,是。”
鞠翳便伸手向步雲青,道:“敢問知府大人,那此時月船道長何在?”
“這……”步雲青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鞠翳冷笑:“我等離開府衙,就等在門外,卻遲遲等不來月船道長。倒不知知府大人將月船道長羈留府中,作何打算?”
步雲青咬牙,卻只能硬著頭皮撒謊道:“郎中所言極是,月船道長有功於杭州府和朝廷,所以本府留道長在府中多盤桓幾日,以備向朝廷請功。”
鞠翳高聲冷笑:“既然如此,步知府可否即刻請道長出來一見?草民等只要見到道長無恙,這便離去;甚至,甘願受知府大人問罪!”
“這……”步雲青又是一愣。
此時月船已是一身的傷,如何能出來見人?
鞠翳見狀滿面憤然:“知府大人根本無法將道長請出來,是不是?草民等早知道長今日怕是凶多吉少,這才捨棄一身安危,前來擊鼓鳴冤!試問知府大人,道長救人有功,緣何反遭羈押?”
百姓聽到此,也都沸騰起來,紛紛出聲:“道長有功,放道長出來!”
人群裡,一個不起眼的鶉衣少年眸光冷冽,吩咐身邊幾個漢子:“繼續喊,不要聽。絕不給步雲青喘息之機!”
正是蘭芽帶著趙玄等人。
她從不信月船會莽撞地自涉險境,不信他會不設計好退路就貿然向前,所以她連夜帶人埋伏在杭州府外,以靜制動。
方無良策,卻見那幾個面熟的郎中奔來擊鼓……剎那間,她便宛如醍醐灌頂,心花開遍。
於是她順勢推波助瀾,引導百姓群起高呼。
民可載舟,亦可覆舟。管你是杭州知府,還是杭州鎮守太監,都無可匹敵!
他不用靈濟宮司夜染的身份,她不憑官船上的騰驤四營,也一樣有力量縱橫捭闔。
此中關竅,原本,他比她更是明白。所以他每回出京辦差,並不鮮衣怒馬,反倒寧願偽裝成月船一般猥瑣,寧願將自己——融入民間。
蘭芽輕輕閉眼。
爹說過,朝堂不為國本,民方為國本。與民一體,乃是——為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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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烈焰蓮花
想及此處,蘭芽甩了甩頭。
她這是怎麼了,就著月船的事想什麼“為君之道”?月船隻是個坑蒙拐騙的道人,就算司夜染也不過只是個太監——他暗中是有謀劃,不過那謀劃也不過是為了報大藤峽之仇罷了,縱然趁著此時手握權柄,殺幾個李度這樣的大藤峽仇家罷了,他又有什麼“為君之道”?
即便……她曾經無限靠近過他在南京的秘密,曾經親手處置過曾誠用命給他攢下的百萬銀子——她卻也不忘了開解自己說:不會的,他不會有那個膽子反叛朝廷,他不過是為報私仇罷了。
可是這一刻,卻有一股恐懼直衝心臆,這樣莫名的直覺攻得她心膽生寒!不,她不要這種直覺,她怕這種直覺……
人群裡,一個頭戴斗笠的身影驀然從她視野中劃過。蘭芽便陡然一驚,停住思緒,回首望去。
那人也自警覺,見她目光掃來,便按緊帽簷,轉身就走夥!
蘭芽提一口氣,吩咐身畔趙玄:“你等在此繼續呼喝。我去去就來。”
。
仗著身量小,蘭芽弓腰從人縫兒裡擠出去。她已然使了最大的力,可是擠出人群后還是找不見了那人的影蹤。
抬眼四望,人海茫茫,不知該向何處去尋。
蘭芽一時心悸,連忙按住心口。
隨即轉念,計上心頭。她便故意猛跑兩步,眼睛明明瞧見了前頭路面上有塊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