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他,蒙克距重新統一草原,日子已然不遠。
等這位少年大汗重新統一了草原,那麼他接下來的目標——就該是大明。
那一片故元江山,亦是黃金家族榮光到達頂峰的象徵。蒙克既然有恢復黃金家族榮光的志向,那麼必定不會放棄中原江山。
嶽蘭亭的心便越發沉重。
嶽蘭亭告退而去,蒙克的部將白音走上前來,望著嶽蘭亭的背影:“今天是大汗大喜的日子,部眾無不歡騰。偏只有這個嶽蘭亭一直抑鬱寡歡……大汗,漢人終究是漢人,與
咱們的心不在一處。大汗偏還那般倚重於他,倒叫微臣不放心。”
蒙克也收了笑,眯眼望天邊那一線漸漸沉入大地的夕陽餘暉。
“你不明白……他的心情,我卻懂。”
蒙克也不多說,只將自己的酒囊又交給了白音,便撐著醉意,搖搖晃晃下了山,回了汗帳。
大喜的日子,看似應該歡騰,看似應該與最最心愛的人歡笑慶祝……可是真正的英雄,卻也會在勝利的喜悅之中體會到蒼涼。
那是一種,眼見對手一個一個倒下,預知到前路再無對手的,孤獨。
蒙克邁入王帳,滿都海正逗著一對幼子玩兒。看他走進來,連忙起身迎過來:“回來了。”
滿都海雖然已經年過不惑,又多年代替蒙克征戰,但是歲月和戰火依舊難掩她眉眼的秀麗。她面上更多了一種其他女子所不具有的堅毅之美。
蒙克望著她,淡淡一笑:“是,回來了。”便轉向一對孿生子:“圖魯和烏魯斯,有沒有欺負額吉啊?”
蒙克走上前去,一邊一個將兩個幼子扛上肩頭,父子三個還都是孩子,便笑鬧到一處去。滿都海欣慰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個從七歲被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成為了她的丈夫,成為了草原上真正的大汗……她對他的心,除了是女人對男人,甚至還有一種近似於母親的自豪。
所以即便早就發現,他從大明回來後便一直彷彿有心事,她也並未真的介懷。
他的年紀比她小了太多,他該遇上另外的女孩兒。她也與他提過,應該納側室哈屯,可是他卻拒絕,只守著她。
作為女人,能被丈夫獨自守著,她自然高興。可是她卻明白,他實則心中另有期待。這個孩子從小什麼話都與她說,可是唯獨這一次、這一人,他對她緘口不言。
皇帝連夜急招禮部尚書鄒凱。
鄒凱聽了皇上的話,也是一皺眉:“瓦剌傾覆,先帝大仇得報,這自然是好事。草原又現新主,新舊交替之際的確是朝廷與草原重新修好的良機。皇上想要借這一時機冊封小王子,的確是一招妙棋。只是……”
皇帝盯著他:“卿家想說什麼,朕明白。你是想說這個小王子不同於那些自立為王的部族首領,因為他是黃金家族的繼承人,是前元遺脈。就連傳國玉璽還在他們手裡,所以朕沒有資格冊封他,他也根本就不會接受朕的冊封,是麼?”
鄒凱跪倒,不敢直言。
皇帝嘆了口氣:“……從來與草原之通,都仰賴一人。朕,有些思念嶽如期了。若他還在……”
鄒凱便一皺眉,急忙叩頭:“此事,微臣詳做計議就是。只是此時秋闈將開,微臣要主持秋闈,於是派誰人出使草原,還需皇上和各位閣臣從長計議。”。
司夜染又立功而歸,紫府和仇夜雨早得了訊息,這幾日司夜染回到京師,仇夜雨已是如坐針氈。
司夜染又立新功,可是他手裡周靈安七十二口的案子還沒破,皇上豈能不怪罪?
到時候,司夜染怕又要搶走紫府督主之位了!
這晚卻有人通稟,說宮裡來人,想見督主。只是這人的身份不便事先通稟。只需見了面,督主一見便知。
仇夜雨想了想,已是病入膏肓,縱來的是砒霜,也不在乎一試。便一揮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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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
☆、8、我對你並無半點情分(更2)
來人不進正堂,卻避去後宅。進了後宅正廳,方除掉風帽,露出一張淒冷卻絕豔的臉來。
卻是涼芳。
仇夜雨實則最討厭這樣絕豔的宦官,都是因司夜染之故。雖則宮裡挑內侍,必定都是眉清目秀的孩子,可是能生出司夜染那麼個風華絕代的模樣兒來,畢竟是千年難得一見。
可是說也邪了,自從司夜染得勢,漸漸這宮裡還慢慢多了這樣的人。頭一個就是藏花,接下來又出了這麼個涼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