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伴你瞧,這個曾誠可多會挑死的時候兒。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在被查出來他貪贓枉法之後,說死就這麼痛快兒地死了!”
“如果早知道他會死,朕又何必這麼巴巴兒地叫公孫寒他們將他從南京給朕解回京師來!他們當真以為,朕遠在北邊兒的京師,南京、江南便山高皇帝遠,他們便可小樓自成一統了!”
張敏嚇得也連忙跪倒:“皇上,皇上您消消氣。他們,他們豈有能耐矇蔽聖聽!就算一個曾誠死了,此案也絕不會就此湮沒,皇上必定還有法子懲治這幫罪臣!”
皇帝這才鬆了一口氣,靠回去,點頭道:“就,就是。他們,他們未免小看朕!小、小看了這麼多年,朕,朕也要好好給他們一點龍威看看!”
蘭芽驚得趴在地上,悄然去望賈魯。卻見賈魯也望過來,面色同樣不好。
皇帝轉眸望向賈魯:“賈卿,朕不怪你一人。朕明白,不是你不小心,而是那些人合起了手來騙過你。你雙拳難敵四腿,也是難為了。不過朕卻要責成你,速速查清曾誠真正死因,抓住兇手!”
賈魯連忙叩頭接旨:“微臣,遵旨!”
皇帝對賈魯道:“你先下去吧。”
蘭芽也趴地下跟著叩頭告退,皇帝卻幽幽道:“你留下。”
賈魯不放心望來,卻也無奈,只得隨著張敏退下。偌大宮殿,只剩下皇帝與蘭芽兩人。
皇帝望著蘭芽:“難得小六那孩子對你另眼相看,連下江南都要帶著你同去。那你倒與朕說說,小六在江南都替朕忙了些什麼?”
蘭芽心便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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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已無退路。
蘭芽一笑:“皇上,奴婢方才斗膽獻上那幅畫,實則另有心機。”
皇帝挑眉:“哦?”
蘭芽俯啟:“請萬歲容奴婢起身指明。”
皇帝點頭:“好,平身。”
蘭芽道御案邊,左右看了一眼,瞧見雲紋白玉螭龍筆洗裡有清水,便伸手進去,蘸了水出來抹在畫面上……畫面一時變換,原來的山石樹木被洇開,露出底下一層紙上繪著的人形來。
“哦?”皇帝也是驚訝:“竟然如此藏筆,卻又絲毫不露!怪不得之前朕還詫異,緣何如此長卷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物,原來是都藏在下面。”
蘭芽卻笑不出來,跪倒啟奏:“奴婢斗膽啟稟萬歲,請皇上龍目細細分辨那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