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用。”
息風面色變了變。這靈貓香在皇上那兒有特別的使用場合:都是皇上服用藥散時候焚用的,而皇上服用藥散,一向只讓司夜染陪著。大人年紀尚小,身子還未完全長成,卻要陪著皇上服藥……在藥散與香料雙重損耗之下,司夜染真元被傷害不小。他們實在憂心不止。
息風便道:“大人……皇上的差事避不開,那素日便少些動香吧。或者交給下頭人去做,大人從旁指點就是。”
司夜染未置可否,卻並不想糾。纏於這個話題,於是道:“說說吧,是什麼讓你滿面怒氣?”
息風知瞞不過,便說:“屬下在宮門口撞見賈魯和蘭公子……大人未免太縱著蘭公子了!”
司夜染不在乎地一笑:“不是縱著她,不過是這些日子也顧不上她。她原沒幾個熟識的朋友,賈魯算是一個,她去找他也是情理之中。”
司夜染目光幽然一轉:“況且,賈魯又不敢做什麼!”
息風皺眉:“大人當真如此相信她?”
司夜染輕笑:“我不相信她。我相信的,是自己。”
。
賈魯和蘭芽進了乾清宮,皇帝遠遠獨對著蘭芽笑:“哎,哎喲,你來,來得好。朕,朕原本還想召、召你來著。”
皇上一時口吃得止不住,張敏連忙走上前來替皇帝解釋:“蘭公子,上回一見,皇上頗為欣賞公子畫技。皇上這些日子畫了好些畫兒,說想叫你進來瞧瞧。趕巧兒靈濟宮那邊回話說,你跟著司公公下了江南採辦貢品。皇上等了這好些日子,聽聞你們回京了,便連貢品都沒顧上,先想跟你談畫兒。”
眼前情形跟預想的,有點兒不一樣。蘭芽急忙趴地下磕頭,“奴婢惶恐。”
皇帝便笑:“你,你惶恐什麼?不,不必!惶恐了,心就顫了,手上便沒了準頭,還,還怎麼跟朕談畫兒啊?”
蘭芽索性豁出去,明媚一笑:“遵旨!不瞞萬歲,實則奴婢也正想著要進宮來見萬歲呢!因為奴婢路上畫了幅畫兒,自覺著還不錯,便想獻給皇上瞧瞧!”
“那,那好。快,快呈上來!”
蘭芽起身抱著畫軸走上前去,展開。正是她在船上時畫下的運河兩岸的景緻。因一路遠行,她這幅畫兒便畫成了長卷。
皇帝上眼看了,不住點頭:“設色淡雅,筆意疏朗,甚有大家境界。難得你小小娃娃,就能有這樣的心懷。”
“更難得,你畫的竟然是運河水道,一筆縱貫南北。”
蘭芽跪倒:“奴婢作畫時曾斗膽為此畫命名為《清明萬里圖》。如若皇上喜歡,奴婢想敬獻給皇上。”
皇帝一喜:“好啊好啊!”轉頭對張敏說:“朕廣有天下,卻生長都在這京師禁宮之中。朕多想有機會也能沿著這運河南下,去看看江南天地。尤其,祭拜南京太廟。”
張敏面色微變了變,只賠笑道:“這畫兒果然畫得好。皇上這下可憑這幅畫,丹青巡遊運河南北了。老奴恭喜皇上,賀喜萬歲。”
三個人就這麼一唱一和,談笑風生,倒委屈了個賈魯獨自跪在地上,插不上話,又無所適從。
蘭芽不忍,便提醒道:“萬歲,賈侍郎還在地上跪著呢。”
皇帝這才忽然想起來一般,愣怔一望賈魯,然後轉頭望張敏:“朕召賈卿家入宮,所為何事來著?”
蘭芽也傻了。
張敏倒是不驚不慌地答:“南京戶部尚書曾誠……”
“哦!”皇帝恍然大悟,坐正了問賈魯:“紫府來報,說卿家你從北鎮撫司獄提走了曾誠,結果曾誠死在了你的順天府裡……賈魯啊,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蘭芽緊張得滿手都是汗,衝賈魯使勁使眼色,生怕賈魯一慌之下,將司夜染給供出來。
賈魯叩頭上奏:“回稟萬歲,曾誠他……”他頓了下,然後才說:“曾誠突發急症,臟腑出血,所以才一命嗚呼。”
。
皇帝聽完,整個乾清宮便一片靜穆。
良久,皇帝忽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竟然,是這個緣故?枉費了他們遞摺子、寫奏章,各種嚶嚶嗡嗡的猜測。卻原來只是急症,是天不假年哪~”
皇帝是在笑,可是蘭芽卻只覺脊樑溝的寒毛都一根一根地站了起來。
她轉眸望賈魯,心下滿是感激。明白他這是給足了她臉面,當真幫司夜染隱瞞了——可是給出的這個理由,卻怎麼聽都牽強,怨不得皇帝怪笑。
皇帝笑得轉頭對張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