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趕緊準備熱水,好好伺候公子盥洗才好……連被褥什麼的,都是信公公親自從內庫裡給挑好的送來的,全都換了全新的。”
蘭芽一把捏住茶碗,深呼吸數次,才沒給摔了。
雙寶看得膽戰心驚,後頭還有一半的話便不敢說了。
蘭芽便冷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說,今兒索性什麼都說出來!”
雙寶連忙磕了兩個頭:“我們是回來的路上,恰好碰見伺候花二爺的小內監。聽他們說,昨晚大人不知為何,突然派了花二爺一個出遠門的差事……還說,還說正是前腳派了花二爺的差事,後腳就帶了公子你去觀魚臺!”
“什麼?”蘭芽驚得手腳冰涼。
此事也許只是巧合,原本如果不是她為了試驗腰牌而撞見司夜染的話,司夜染也未必會帶她去觀魚臺……可是在外人眼裡,卻只會認定了,舊人方去、新人已來!
雙寶連忙再磕頭:“奴婢不敢撒謊!若有一句不實,公子剝了奴婢的皮,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蘭芽跌坐在杌子上,疲憊地揮了揮手:“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
蘭芽呆坐了半個時辰,起來先叫雙寶和三陽,問他們聽來的訊息還有誰也知道了?
她暫時不怕別的,就怕一旦傳到虎子耳朵裡去,虎子說不定要找司夜染拼命去!
雙寶想了想:“這些話雖然都是閒話,但是宮裡規矩嚴,這些話傳到奴婢們耳朵裡頭來,也只因為這事情是關係公子您的。倘若別的院子的,他們是不敢亂傳的,否則大人若知道了,定被割了舌頭!”
三陽也答:“況且聽說昨晚虎爺也沒回獅子林。聽聞是跟息風將軍打了一場,結果打得不盡興,息風將軍便留虎爺在衛營那邊歇宿,說要再痛快過三百個回合。”
“他們昨晚打過了?”蘭芽的心一下子被提起:“那虎子過了五十招沒有?”
雙寶跟三陽面面相覷,都搖頭,示意不知。
蘭芽端著手臂細細思索一番,然後猛地一擊掌。
她可真是傻了,怎麼會沒想明白!虎子定然是已經過了五十招了,否則息風如何會不甘心,如何會說還要再跟虎子過三百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在經歷過昨夜今晨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虎子的訊息是她唯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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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這邊可以稍微放下心來,她的心又懸在陳桐倚和秦直碧那邊。秦直碧也許不會跟虎子說什麼,可是陳桐倚卻怕是個嘴上沒把門兒的。何況陳桐倚一向與虎子親近,一旦說走了嘴就糟了。
蘭芽換過了衣裳便去找陳桐倚。
陳桐倚這個厚臉皮的,一見蘭芽,竟然一躬到地:“恭喜蘭公子,賀喜蘭公子。”
蘭芽記得連忙去扶:“桐桐,你別鬧了。我跟你說,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樣子!”
“是麼?”陳桐倚起身,眼睛裡彷彿多了絲冷冽,不過面上卻還是笑著:“那是怎樣?難道昨夜蘭公子不是在司大人處安置的?難道今早我們看見的人,不是蘭公子你?”
“你們看見的是我,我也的確是在觀魚臺過的夜……”
“哦。”
“……可是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跟他,什麼都不可能發生。我們都是淨過身的,你忘了?”
“呵。”
“桐桐!陳兄!”
陳桐倚卻緩緩說:“可是大人是公公,二爺亦是公公,卻也不影響二爺是大人的孌寵啊!”
“可是!”
真是越描越黑,可是她又不知該從何解釋起,才能讓陳桐倚信服。
蘭芽攥著拳頭在原地走了幾匝,方說:“桐桐,你怎樣看我都好;我只求你——此事暫時不要告訴虎子。”
沒想到一向笑謔的陳桐倚這回倒是答應得痛快:“蘭公子放心吧,我也知虎子性子,我定不多言。”
蘭芽這才長出口氣,又朝陳桐倚長揖到地:“多謝陳兄。”
陳桐倚又毫不客氣地長揖到地回來:“以後,還要望蘭公子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照顧啊!”
蘭芽嘆口氣,離開水鏡臺,奔修竹廊去。
陳桐倚好說,她難面對的是秦直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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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修竹廊去,蘭芽先勾著頭在院子裡尋找雙壽的身影。
那小內監性子裡頗有些市儈,以他的反應便能看出他知道了沒有。
遠遠的終於瞧見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