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樓垣是至交,十年前,樓垣同樓夫人雙雙遭刺身亡,自那以後樓府與魏國公府關係便淡了不少,但老公爺一直關心樓府,上輩子也為她解了不少死局。
可惜,上輩子老國公辭世後,左清羽掌權,他厭惡樓湛厭惡樓家,便同樓湛的仇家一起打壓樓府,直到樓湛被人構陷,他還推波助瀾將樓湛送進了監牢。
想起這些舊怨樓湛就頭疼得厲害,恰好馬車一停,外頭有人輕輕敲了敲車廂:“小公爺,樓大人,到了。”
樓湛正要下車,左清羽突然快步走過來按住她,率先下了馬車。樓湛面無表情,心中大概明白了他要搞什麼鬼,想來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才勉強忍了忍,掀開車簾走出馬車。
左清羽果然候在外頭,臉上含著溫柔的笑容,見樓湛出來了,體貼地伸手,將她扶了下來。
進了魏國公府大門,左清羽忽然趁眾人不注意,低下頭與樓湛耳語:“想辦法婉約又堅決點說,我家老頭子身子不如以前硬朗,別刺激到他了。”
樓湛斜睨他一眼不語。
這人倒還算是有點良心的。只是,又要婉約,又要堅決,還得將所有過錯攬到她身上來,這任務是不是有點過重了?
☆、第十八章
老公爺和老夫人已經等待了片刻,四下還站著其他幾房的親眷,樓湛一踏入前堂,各色目光便紛紛飛來。
左清羽姿態優雅,含笑喚道:“父親,母親。”
老公爺聲音低沉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到樓湛身上,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侄女很久沒有來看我這個老東西了。”
老公爺年近五十,上過戰場,也在朝廷中走過一遭,近幾年因舊疾復發,漸漸退出世人視線,但威望這種東西,是不可能消免的。
樓湛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熱流與感慨。畢竟,上輩子離老公爺辭世,已經有幾年了。
她一向敬重老公爺,上前兩步,低下了頭:“多謝叔父惦記,侄女一切安好。”
久在官場,樓湛雖不如養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有纖纖之姿,卻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種洗盡鉛華的朗然氣質,老公爺上下一打量,原本嚴肅的神情一鬆,臉上也染上了笑意。
“不必多禮了,你好容易來一趟國公府,今日便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你的叔嬸姊妹們,以後都要常常見面的,先有個臉熟。”
……都要見親戚了?左清羽怎麼沒說還來了這麼一群?
樓湛抿直唇線,低下頭,目光冷冷地瞥了眼身旁神情泰然自若的左清羽。
如果任著老公爺給她介紹下去,待會兒提出解除婚約的刺激鐵定更大。
還管他什麼婉約不婉約!
樓湛微微呼了口氣,轉眸看向一旁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開口道:“其實,侄女今日前來,是有事相告,只是不太方便在此說,老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話音才落,旁邊站著的一個少女就皺起了眉頭,唇角一撇,聲音尖銳:“樓大人好大的架子,我們同老公爺在此等了那麼久,這連打個照面都不願?莫不是瞧不起我等?”
“玲兒!”她身旁的婦人臉色微沉,瞪她一眼,“閉嘴!老公爺都沒說什麼,你插什麼嘴?”
那少女不情不願地閉了嘴,抬頭看了面色冰冷的樓湛一眼,心中火氣又是一盛,低聲嘀咕:“裝什麼裝,不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婦人臉色一黑,直接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小心地看了看老國公的臉色。
族裡的姑娘這般沒有禮數,老公爺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冷冷的剜了眼那婦人,才回過身:“侄女儘管去,不要聽進那些風言風語。”
倒還要多謝那個話多的少女。
樓湛神色自若,拱了拱手,隨著老夫人走去後面,剩下的左氏族人面面相覷,不想繼續傻站在這兒,卻也不敢離開。
老公爺掃了之前說話的少女一眼,“是三房的五姑娘?”頓了頓,他的面色一冷,看向少女邊上的婦人,“管好你女兒的嘴。都下去吧。”
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行禮退去。
前堂裡一下子清淨不少,左清羽唔了一聲,笑得文雅:“那父親,孩兒也退下了?”
老公爺瞪他一眼:“在這兒等著!”
左清羽暗暗罵了聲,無奈,只好繼續等著。
但願別出什麼么蛾子,順利解除了婚約才是。
***
繞到前堂後面,走上抄手遊廊,只不過幾步,便有一個小亭落入視線。
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