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道:“郡主,午宴備好了。”
“擺飯。”
午後,二安子領著餘氏母子三人進了小院。
韓再冰一臉菜色,雖說十三歲,清瘦得如同竹竿一般。
餘氏是個中等身材,身量勻稱的婦人,雖三十多歲年紀,眉眼如畫,即便在牢裡呆了大半月,卻依舊難掩清麗。
韓若冰有八分酷似餘氏,只是她身上少了一股子女子的明媚柔美,多了三分冰冷。這是因她自小帶著仇恨與無奈長大,又深曉世事冷暖。一個女子自幼心藏仇恨,便失去了許多快樂的機會,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應付。
溫彩道:“你們還沒吃飯?我讓廚娘留了飯菜。”最尋常的話,最溫暖的語調,一時間感動得餘氏有些情難自抑。“去廚房用飯。著人請郎中了,給你們都診診脈,若有不適先治病。”
雙雙熱情地招呼道:“跟我來吧,先去小廚房吃飯。安侍衛還沒吃呢?我讓廚娘給你留愛吃的菜了。”
二安子不吱聲,他敬重溫彩,也明白慕容恆從最初的喜歡,到後來迷戀溫綵帶給他的踏實與溫暖,有個噓寒問暖的人,就會有家的溫暖,有家的感覺。
用罷了飯,有侍衛要送韓若冰去姑蘇尋找那本賬簿。
韓再冰道:“姐,我也去!”
“你剛出來,身體還弱呢,你陪娘在這兒等著,我辦完差就回來。”韓若冰叮囑道:“我不在,你要好好兒孝敬娘、照顧娘。”
韓若冰離開了,餘氏與韓再冰卻留了下來。後,賀蘭夫人替他們母子新安置了一處院落,對外只說被害忠臣的遺孀、妻兒。
溫彩曾令雙雙給他們母女送了兩套換洗衣衫又一百兩銀錢過去。
餘氏是個閒不住的,竟幫著府中下人幹一些力所能及的瑣事,而韓再冰則在用心讀書。
*
這日,慕容恆從外頭赴宴歸來,歡喜地道:“順娘,我們可以回京了。”
“什麼時候?”
“十月十二就能動身。揚州知州、姑蘇知州、臨安知府都已有人選,揚州知州已經接任,聽說是同時啟程上路的,想來姑蘇、臨安兩地的官員過幾日也到了。我手頭的事務已移交刑部和賀蘭大人。”他輕嘆了一聲,“太子大婚,我是趕不上了,但禮物已著人送入京師。”
“大婚……”
“哦。”慕容恆拉她坐下
,細細地道:“皇后娘娘原訂下兩廣大都督鄭光之女鄭瑩為太子妃,可太子力爭說他一早中了謝丞相之女謝纖塵,最後二女皆為太子側妃,不分大小。”
“那……謝纖雲呢?”
怎麼又變了,難不成早前的只是謠傳並沒有訂下。
“指給趙王世子。”
溫彩吃驚不少,這與紅燕早前告訴她的可不一樣,紅燕面露窘容:“屬下早前聽到的訊息只是京城的謠言,並沒有正式頒旨下文,作不得數。”
想想也對,早前溫彩還在京城,關於太子妃、側妃人選的事就鬧得滿城風雨。
溫彩問:“這回是頒旨下文的?”
慕容恆道:“否則我也不會知道十月初二太子要大婚,鄭、謝兩女同嫁太子府。”
“那洛玉縣主呢?”
“指給長寧候世子了。”
李洛玉一心想嫁入皇家為婦,更對太子妃的位置志在必得,誰能想到竟是這般個結果。
青鶯輕呼一聲,“周家與田耀祖的關係匪淺,這婚事一定是皇上指的,若是皇后娘娘指婚定會指給皇族。”
溫彩道:“這是朝堂上的權衡之術。若是周家失勢,這朝堂上豈不成顧家一頭大。”皇帝沒有貶廢周妃,田耀祖一死,周貴妃竟再復恩寵,這裡面也有補償周貴妃之意,難道這就是帝王的權衡之術?
對於皇帝來,不僅是前朝的權勢得互為牽制,這後廷的勢力也不會減勢。
“田耀祖能在江南一手遮天,最大的原因是周家。若本王沒猜錯,定是周家暫時還動不得,為穩住周家,父皇方才做主把洛玉指給長寧候世子。”
“若是把九公主指給周家不是更好?”
“誰都知道九公主慶陽在宮裡的處境,慶陽是不得寵的公主,若將她下嫁周家沒有任何意義,慶陽的重量遠不及洛玉。”
慶陽的親孃被貶為從嬪位又降為貴人,胞兄又成了戴罪之身的皇子。冷家更難依仗,冷家雖有兩個候爵,卻沒有實權。冷昭雖能打仗,可在為人處事方面卻頗是欠缺。蕭彩雲自幼缺少婦人管教,對這塊兒也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