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艱難,難成大器。冷敦雖行事沉穩,卻經不住有一個時常惹事的子侄,再難成氣候。
洛玉的母親是壽春長公主,是皇帝最寵家的妹妹,而洛玉也是家中最得寵的女兒,以洛玉在朝廷和政治上的份量遠勝慶陽。
溫彩憶起,前世的洛玉嫁給了長寧候世子周祿,夫妻二人恩愛過一陣子,後來不知何故洛玉與周世子日漸疏遠。在新君登基後,這個秘密得已解開,洛玉竟在背裡好幾年就與慕容悰勾/搭上了,甚至還替慕容悰生了一個女兒。
慕容悰登基後,第一個對付的就是周家,削奪周家兩爵位,再滿門抄斬,罪及六族。之後,慕容悰聽從瑞王的主意“親王、郡王、候爺只能是皇族中人,皇家自比尋常百姓要尊貴,臣子有功,升了官職便是恩賜,何需再賜爵位。這些京城權貴仗著是世家大族,連皇族子弟都想欺負,當削爵!”
慕容悰為拉攏皇族,在一番猶豫後的確認清了世家大族的危害,當即立斷實施“削爵”,削的是百年大族的爵位,而溫青也在那時失去了爵位,被人尋了短,降為西北邊城守將,從此不得詔令難入京城。
溫彩笑問:“洛玉那樣驕傲的人讓她配長寧候世子著實委屈了一些。”
“周家人許還覺得他自家的兒子委屈,洛玉那等霸道脾氣,定不許周世子納妾、設通房。這次洛玉嫁周家,父皇又賞她二等郡主位,這可是親王府庶女才有的位分,可見她更得張揚。”
兩人閒聊了一陣京城就近發生的瑣事。
溫彩道:“既定了行程,把一部分東西先交給虎威鏢局押送回京。”
“聽你的。”
☆、第211章 開解
次晨,青鶯領著侍衛送一車物什前往虎威鏢局,又透過驛館給京中遞了幾封書信。
溫彩在賀蘭府的花園裡見過餘氏幾次,她不是在幫賀蘭府的花房侍弄花木,就是幫賀蘭府的繡房做些繡活,又或是幫襯大廚房的下人摘洗菜蔬。
餘氏是一個勤勞而善良的婦人。
當她看著韓再冰時,會偶爾走神,在那一剎那,她的眸底靜若幽潭,死如井水,彷彿再也泛不起丁點的漣漪。
青鶯道:“郡主,韓餘氏的眼神不對。傖”
雙雙接過話,“那眼神是了卻心願再無牽絆……”
“後日一早,我們就要離開了。我今兒與她談談,將她請到花廳,稍後再把韓再冰請來。袋”
雙雙應聲。
花廳裡,餘氏小心翼翼地立在一側,卑微又謹慎的,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就連眼神也是怯懦的,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身上卻承荷太多的委屈。
溫彩道:“韓太太,坐。”她坐在面向院門的位置上,韓餘氏只能背向院門,小聲道了句“謝玉郡主恩賞!”溫彩笑了一下,“杜家沒了,你不必再這樣小心翼翼。不知韓太太往後可有什麼打算?”
她垂著頭,從牢裡出來時,她就一直在想他日的路該如何走。而在牢裡時,她滿腹的怨恨,杜家害了她一家,可她卻不能為夫報仇,她始終牢牢記著韓家老太太的臨終遺言“秀雲,你記住了,替我們韓家保住最後的血脈,你一定要把孩子撫養長大,不可再輕生,帶著孩子好好地活下去。無論你做了什麼,只要你養大我韓家的子嗣,我和伯昌泉下也知也會原諒你……”
因為韓老太太的一句話,即便受盡屈辱,她都堅韌活著,哪怕活得卑微,失了尊嚴,歲月與生活的磨難,讓她再沒有了昔日的驕傲,讓她活得像個奴婢,都盡皆拋於腦後。
她道:“待新任凌波縣知縣大人上任,賤婦就去縣衙告狀,請知縣做主還我丈夫一個清白。”
溫彩心裡暗道:她果然是想好的。“然後呢。”院門外,紅燕領進了韓再冰,這少年雖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清瘦高挑,那一張俊美的面容裡有五分韓餘氏的眉眼,剩下五分當是屬於韓父的吧,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再過三四年,這少年定是一個容貌魅惑的男子。
“然後,我帶著兒女,扶婆母、丈夫的靈柩回福星縣,葉落歸根,十四年了,他們該回到故土了……”她平靜訴說,眼裡氳氤著水氣,這就像冬日井水裡升起的水霧,若心如死灰,卻還有曉疼痛、悲傷。
“再然後呢?”
溫彩問出時,餘氏的眼裡掠過一絲異色。
餘氏聲聲沉吟:“然後……然後……”不似在想,而是不願說,嘴裡極低地道:“我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
“要不是我身邊的侍女提醒,我還不知道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