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那般沒有眼力見的去招惹呢?
顧盈沉吟道:“錦嬪母家何處?”
“回五殿下。”明川道:“錦嬪的父親是濟川縣令。”
顧盈有些咋舌,他想過這女子家中或許不是達官顯貴,卻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微末的官品,明川看穿了他的訝異,連忙道:“濟川雖是個小地方,可土地豐沃堪比南國,每年上供銀稅在各地排下來都能排到上三遊的水平,想來濟川的縣令爺選秀時沒少下血本。”
麻雀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人會變得矜傲跋扈彷彿也就不是那麼不能理解的了,再加上見識短淺,想必對義勇公祖上事蹟也鮮有耳聞,顧盈眸色一沉,轉動輪椅道:“走,咱們去看看。”
明川原本還擔心顧盈會不會明哲保身見死不救,這會兒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追隨了出去。
靛芳閣離的不算遠,顧盈行了一段路,便依稀聽見女子叫罵吵鬧,花團錦簇的朱牆碧瓦之下,一嬌豔年輕的宮妃坐在石凳上,斜倚在桌緣,一手捂著肚子,精畫的柳眉絞繞成一團,她面色痛苦,另一手卻撥開宮女的攙扶,顫巍巍指著前方昂首站立的少女道:“你!本宮的龍胎若有個好歹,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她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痛極,捂著小腹彎下腰去。
白子楚在原地被她指著鼻子罵了好一會兒,她原是覺得不可理喻,可看著錦嬪這模樣又有些擔心,忍不住道:“你都這般模樣了,倒是先去請太醫啊!”
錦嬪身畔的大宮女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動搖,正準備走,卻被錦嬪一下子摁住。
“不準走!給本宮看住她!”錦嬪尖銳的叫道:“你們少一隻眼睛看她,她就會溜之大吉!到時候本宮找誰算賬去!啊。。。。。。”她情緒激動,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白子楚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像是踩著陰溝裡的爛泥一般被纏著掙不脫,只能無可奈何的看天,忽的聽殿外傳來吆喝:“五殿下到!”
顧盈轉動輪椅徐徐入院,明川替他撩開一角遮擋的樹枝,兩個人輕簡陣仗,卻像一根利劍劈開了靛芳閣離的烏煙瘴氣。
錦嬪揚起略略汗溼的下頜,認出了來人,便是那日讓她旱蓮草的五皇子顧盈,她一時不好發作,只低聲道:“五殿下,本宮身子不適,便不起身了。”
“錦嬪娘娘客氣。”顧盈淺聲道,他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白子楚,又看了一圈靛芳閣濟濟一堂的宮人,驀地一拍輪椅的扶手喝道:“錦嬪娘娘身懷龍嗣,何等貴重,如今身體欠安,你們一個個不請太醫還杵在這裡,是嫌腦袋擱在脖子上太沉了嗎?”
他平日溫和不常與人生氣,這會兒稍稍動怒,威懾畢現,幾個宮人踩著他的音尾就要衝出去,偏生錦嬪這時候竟還有力氣去阻攔:“不準走!”
“五殿下!”她一張芙蓉秀面扭曲道:“非是本宮不肯請太醫,實在是這妮子狡猾,一不留神讓她跑了,本宮是沒精氣神再追,到時候本宮的苦楚上哪兒說道去?”
“錦嬪娘娘,您懷的是父皇的骨肉,也是顧盈的幼弟。”顧盈誠懇道:“顧盈不得不為龍胎考量,不過也請錦嬪娘娘放心,我在此處瞧著,白郡主不敢輕易落跑。”
白子楚渾身一僵,愕然望向顧盈的側臉,她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雖握拳強作鎮定,可顫抖的眼睫已經暴露了她的惶然,顧盈卻不看她,抬了抬下頜:“你們誰去請太醫?”
錦嬪口風鬆動,手也不著痕跡的縮回,她身邊一個宮女立刻奔將出去,與明川擦肩而過。
“錦嬪娘娘臉色不好,不若先回屋裡歇息。”顧盈道,他話未說完,錦嬪卻像個鬥雞似的尖銳道:“不!本宮要在這裡盯著她!若非她撞本宮,本宮怎會受如此苦楚!若是龍胎有異,也都是她的錯!”
彷彿是怕顧盈不信,錦嬪提著半口氣又咄咄逼人道:“本宮如往常一樣,好好的走在御花園的鵝卵石路上,這妮子行為越矩,又跑又跳,本宮的指令碼就腫,走路吃力不穩,她偏生還上來撞本宮,本宮要她扶一扶,她卻仗著有些功夫傍身,掉頭就跑,本宮命人追了好久,勞動了侍衛才將她追回來!本宮孕中多思又體虛,哪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本宮看她分明就是刻意的!決計不能讓她逃脫罪責!五殿下若是不信,靛芳閣的宮女太監,還有這附近的侍衛,統統可以作證,五殿下大可以派人去問。”
這宮中女人誰不是為了護著來之不易的龍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錦嬪寧願身體受損也要死咬住白子楚不放,這未免也太荒唐了,顧盈的心卻微微下沉,墜的令他呼吸也凝滯,許久,他聽到白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