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歧額角青筋跳動,反手摸過去,制住蘇大夫的爪子。
“你又搞什麼?”他不耐煩的翻過身去,黑暗中看不見少女的臉,只能依稀感覺到輕柔的呼吸羽毛一樣鼻尖,下頜,帶著一縷少女獨有的芬芳,像是草木,卻又好似在藥罐子裡浸泡的久了,有些清苦的尾香。
顧歧的心跳驟然間漏了一拍。
然後她聽到蘇大夫生無可戀的聲音:“你壓著我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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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天亮,伴隨著清脆打響的雞鳴,顧歧眼下一片青黑的起了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鄭重其事的對蘇斂說:“你知道嗎?我昨夜驚醒多次,每次都依稀覺得自己在跟一個水草精睡了同一張床。”頓了頓,他皮笑肉不笑的補充了一句:“我已經開始欽佩以後娶你的男人了,那一定是一個閱盡千帆的勇者。”
蘇斂其實睡得還行,全然不知道顧歧昨晚經歷了什麼,她精神抖擻的跳下床,麻利的去幫酒坊老闆娘打下手,老闆娘樂得清閒又肯教,很快就學了個七七八八,閒下來又教老闆娘的小兒子認字。
她拒絕了老闆娘發工錢的好意,只求管個食宿,也算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雖然她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的時候,酒坊夫婦看顧岐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鄙夷,約莫是迫於顧歧金錢以及態度的施壓,酒坊夫婦愣是沒敢多問。
顧歧對於蘇斂的生存技能又多了一點更深層次的瞭解,蘇大夫對於自己能很快在長安城找到立足之地驕傲非常,屢次在顧歧面前耀武揚威,身後看不見的尾巴拼命的搖。
“看吧,早說我餓不死了。”蘇斂得意洋洋。
“禍害遺千年。”顧歧面無表情的說。
蘇斂:“。。。。。。”
不過看到她一派活絡,應該是從家人離別的陰影裡走出來了,能在酒坊裡紮根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動進宮的念頭,顧歧放下心來,便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中秋夜宴缺席,不知宮裡那些不省油的燈又會整出什麼樣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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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涼殿內,顧盈一手托腮,膝上攤著本古書,獨坐細讀,秋風送爽,含涼殿寧靜悠遠,偶有梧桐的金色葉子被風吹得越牆而入,輕飄飄落在顧盈的腳邊和書頁上。
顧盈目不轉睛,一行一行的看下去,自阮妃薨逝後,他歷經人生極致的悲慟,而後卻好似涅槃重生,靈魂經烈火灼烤,將無謂的悲喜懼怕融化蒸乾,留下一顆金剛石般的內心,精悍而剔透,一直一直沉下去。
海底沉石,堪定乾坤。
忽然,殿外有人急匆匆跑進來,險些被門檻絆倒,口中忙不迭喚道:“五殿下!不好了!”
“明川?”顧盈微微探頭,他將書合攏,平放在膝頭,轉動輪椅過去輕聲道:“怎麼了?有話慢慢說。”
“白郡主。”明川上氣不接下氣道:“奴才方才經過靛芳閣,看見白郡主跟錦貴人。。。。。。不對,現在是錦嬪娘娘了,她們倆吵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爆肝!!!
求收藏求評論QAQ【來自一個熬夜牙齦再次腫痛的可憐作者】
☆、入V二更
“子楚?”顧盈聲調微揚:“她能和錦貴人有什麼過節?”
“奴才也沒聽清; 好像是說白郡主衝撞了錦貴人; 動了胎氣。”明川道:“義勇公如今不在; 奴才也不能直接去找皇上,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 只能來找您了!”
明川不能去找皇帝是有原因的; 顧盈秀眉軒起; 這位錦貴人如今有著近三個月的身孕,卻留了個心眼瞞得密不透風; 約莫是想等到月份再大些安全了再稟告皇帝。好巧不巧; 前陣子顧盈受傷服藥; 太醫院一味旱蓮草庫存見底; 又正撞上靛芳閣的宮女去領坐胎藥,便和含涼殿的宮人爭執起來; 爭執過程中那宮女兒說漏了嘴; 倒叫顧盈知曉了此事。
顧盈的性子和煦,宮中人皆知; 並不在旱蓮草上多加追責,大大方方讓給了靛芳閣,只是顧盈獨獨也留了一個心眼。中秋夜宴時,顧歧擅自離宮; 榮王有意借題發揮一番; 顧盈便順水推舟將錦貴人有孕一事捅出去。皇帝未曾想老來還能得子,喜出望外,連忙喚了太醫院聯合診脈; 喜訊傳開後又是上下封賞,惹的闔宮震動,真是半分心思也不能餘給榮王了。
錦貴人陰錯陽差的變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封了嬪位不說,還將整個靛芳閣賜給她一人獨居,風光無限。
可白子楚是義勇公家的貴女,在宮中就算是皇后見面也得禮貌招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