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尋常人相反。她越老,就對生死越看不開,她害怕自己的臉上多一條皺紋,害怕自己會變成一副骷髏,她的肺一直都不好,咳的血都要吐出來了。所以,她不得不修煉密宗的法門,以求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藺伯欽蹙眉,反問道:“因為你老了,你怕死,所以去找同樣心臟不好的魯驊,威逼利誘,讓他幫你做事?”
“我沒有威逼他,我只是提出了條件。”
“魯驊會聽你的話,本官很意外。”
洪婆淡定的笑了笑:“有什麼可意外的?他的心不好,我的肺不好,我們各取所需。而且他是仵作,他見慣了生死,見慣了血肉模糊,這份差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魯驊,是我最忠誠的教徒。”
藺伯欽眼睛微微一眯,冷聲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下毒害死的他?”
洪婆抬起眼,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他暴露了行蹤,便不配得到金剛上師的庇佑,他必須將魂魄脫離肉體,去往生極樂找金剛上師道歉。”
“他沒有死,他只是在贖罪。”洪婆的話,越說越奇怪,“待罪孽被贖盡,他的靈魂便會回到肉體,與諸方十佛皈依。”
雖然洪婆的話顛三倒四,但藺伯欽卻是猜到了。
那封遺書的確是魯驊寫的,只不過,他當時受到了洪婆的蠱惑。
他覺得,他服下毒藥,只是去見那所謂的金剛上師!
洪婆神神叨叨的說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眼藺伯欽,突然愣了愣。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魯驊……是個好孩子。他本來是不贊成以旁人生命獲自己永生,只是……我對他有恩。”
“什麼恩?”
“一飯之恩。”洪婆垂下蒼老的眼睛,“他小時候很窮,吃不起飯,冬天下著雪……特別大的雪,他縮在一棵槐樹底下,快凍死了。我不忍心啊……就拿了飯給他吃,還把自己禦寒的冬衣給了他。”
洪婆突然勾了勾嘴角:“我是為他好,是希望他的身體能夠健健康康。”
藺伯欽聽到這話,心頭髮緊。
他聲音轉冷:“那五甘露,你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洪婆聞言,抬眼陰測測的對他一笑,反問說:“藺大人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正文 六九章
“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生辰的幼子,取其心肺,混合香料而成。經過經文的誦唸,吃了強身健體,長生不老,沒有任何病痛。”洪婆說完,忽而嘆了口氣,“只是……我給魯驊和蔣氏的並不是五甘露,他們還不配服用如此珍貴的聖品。”
藺伯欽微微傾身,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洪婆答道:“我說過,魯驊原本並不同意我做五甘露,他嫌法子太過殘忍。但我需要他幫我做事……我先是送給他所謂的五甘露,但那其實是罌粟的汁液……他不可能擺脫罌粟帶來的癮,只能乖乖替我做事。五甘露珍貴至極,做成之後,僅有一粒,我怎會捨得給他吃呢。”
魯驊的家人聽到這話,哭罵道:“洪婆,你不得好死!”
魯婷也說:“爹爹曾還在我們面前,提起過你當年的一飯之恩,我們還對你十分感激,卻不料……你,你竟惡毒至此!”
洪婆不為所動。
藺伯欽有一事不解,他問:“你肺不好,魯驊心不好,為何要斬斷那些孩子的雙手?”
“大人在清遠縣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食肺狗的傳聞?”洪婆冷冷的瞥他一眼,“我的狼兒要吃東西,它也很餓……且魯驊拉攏了蔣氏,總得給蔣氏一個想頭。讓她誤以為自己吃的罌粟丸是五甘露,而五甘露又有五行幼子的手骨……呵,不過是個心理慰藉罷了。”
藺伯欽面沉如水。
他算是知道了,洪婆幾乎是每個人都在騙,她根本就沒打算用密宗法門去醫治蔣氏、魯驊,這些人都只是為了幫年邁的她行兇的棋子。
洪婆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她的手是褐黃色,血管突起,指甲發黃,滿是摺皺。
“殺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沒想到魯驊失手了。他早就看中了劉大嬸的外孫,當晚順利將孩子擄走,卻沒想到,在黎明時分,藺大人提著燈籠出現,他怕事蹟敗露,只好帶著心肺匆匆離開現場……哎,我狼兒晚了一步,沒有吃盡雙手,差些還被藺大人捉住了。”洪婆說到此處,蹙眉嘆息,“當我聽他如此說的時候,就知道,魯驊不能活在世上。我對他說,他的心疾已被治癒,但要進行阿毗曬噶前去極樂往生之地,一生侍奉金剛上師。魯驊是虔誠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