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因堅強獨立而故意對她不親近,而是,終還是因以前之事,在記她的仇呢。
只是就不知那些仇,他要記多久了,畢竟,此番連她好不容易歸來,他都還強行疏離,就憑這點,想來自家幼帝的心結,自是不易開啟的,便是她親自領了贏易歸來,他也不見得會因此而全然諒解她。
鳳瑤眸色幽遠,並未立即言話,心緒也起起伏伏,複雜交織。
待沉默半晌後,她才嘆了口氣,低聲問:“皇傅你說,尋常孩童可喜記仇?且記仇一般要記多久?”
許儒亦猝不及防一怔,卻是片刻便了然過來。
他緩道:“尋常孩童也是要記仇的,但並非記得太久。只是,皇上並非尋常孩童,且又在宮中長大,想來性子自是與其餘孩童不同。而長公主放心,皇上心底良善,對長公主也極是依賴在意,想必不久便能徹底開啟心結,對長公主熱絡了。”
鳳瑤眉頭一皺,不置可否。
許儒亦這番話入得耳裡雖稍稍順聽,但只要自家幼帝一日不對她全然解開心結,她便一日無法心頭安生。
她再度沉默開來,幽幽的目光靜靜落於前方官道的盡頭,一言不發。
待回得鳳棲宮,宮奴迅速將殿內的燈火點燃,許儒亦也喚人傳來了晚膳。
膳食倒是清淡,但若是細看,卻不難發覺這桌上菜餚皆是她最為喜歡。
“皇傅倒是費心了。”待得稍稍將目光從膳食上挪開,鳳瑤便低沉無波的出了聲。
許儒亦面上漫出了幾許笑意,“微臣也未費心什麼,僅是讓御膳房專程為長公主做了幾道長公主尋常喜歡的菜餚罷了。”
說完,稍稍伸手舉了筷子,極是溫潤從容的為鳳瑤碗中布膳。
燈火搖曳,周遭一片暖黃,但那片暖黃,也還搖搖晃晃,無聲無息之中,透著幾許幽寂與沉悶。
待許儒亦將飯碗重新遞迴她面前,鳳瑤便舉了筷子,隨意吃了幾口,而待一切完畢,她也無心耽擱,低沉而問:“近些日子,大旭可有發生什麼棘手之事?”
許儒亦坐端了身子,“最為棘手之事,便該是國舅起兵造反了。此事雖已被全數壓下,但京都仍是經歷了動盪,民心惶惶。且國舅已是外套,便是到了今日,都不曾抓到。”
“此事,本宮已知曉了。且聽贏易說,國舅此人雖常日囂張,但終是心性懦弱,不易生得大事。而此番國師趁著惠妃死亡之事而舉兵反叛,想來,此事定不簡單,又或許,並非是國師真正本意,而是,有人慫恿。”
待得許儒亦嗓音剛剛落下,鳳瑤便低沉幽遠的回了話。
這話一出,許儒亦面色卻分毫不變,緩道:“微臣也有此想法。微臣雖與國舅接觸不多,但也覺憑國舅一人,尚不易舉兵反叛,只是……”
話剛到這兒,他嗓音稍稍頓住。
鳳瑤眼角一挑,轉眸過來深眼凝他,他神色有些複雜,似在認真思量,待得片刻後,他便薄唇一啟,再度道:“只是,若當時三皇子也慫恿國舅在京起兵,國舅,自然也會心有動搖才是。”
鳳瑤瞳孔微縮,低沉幽遠而道:“不是贏易。”
許儒亦一怔。
鳳瑤繼續道:“本宮領兵歸來途中,贏易便與本宮提及過此事,他不曾與國舅裡應外合,更不曾慫恿。是以,慫恿國舅之人,許是另有他人。”
說著,心底驀的一沉,話鋒也陡然一轉,“近些日子,朝中群臣之中,可有異樣之人?又或者,本宮離開京都後,可有什麼特殊之人入了京都?”
贏易沉默片刻,神色陡然一變,“微臣突然響起,倒有一事略微異常。在長公主領兵去大楚赴宴不久,便有幾人入了許家旗下的客棧入住。方巧當時微臣正於客棧巡視,便也親自招待了那幾人。那幾人,雖表面未有特殊,但瞳孔則略微發黃,言語並非當地,且他們的手腕處,皆纏繞著銀蛇,腰帶上吊著的玉,也形狀奇特,非圓非方,竟如長蟲一般,扭曲怪異。”
是嗎?
鳳瑤瞳孔驀的一縮,思緒翻轉,起伏不定。
“如今那幾人呢?可還在你客棧入住?”她問。
許儒亦搖搖頭,“那幾人僅在客棧住了兩日,便已離開,不知去向。”
鳳瑤面色頓時一變,“等會兒你出得鳳棲宮後,便即刻差人暗查那幾人下落。依本宮所見,那幾人該是異族之人,身份極是詭異,務必得將那幾人尋到。”
她語氣有些陰冷發急。
說來,自家幼帝前幾日也突然中蠱,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