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以為那馬車定是哪位走馬在道的商賈,亦或是尋常的趕路人,風瑤也不打算太過驚動,待得烈馬越發靠近那慢悠悠的馬車時,便想著策馬從馬車一側躍過,不料還未待坐下的烈馬全然靠近那馬車,光火搖曳之中,那馬車的窗簾內突然探出一隻手來,則是片刻,那隻細長的手微微一曲,撩開了窗簾,而後,一隻頭從車窗處探了出來。
光火越發明亮,縱是寒風將那人手中的窗簾吹得搖曳,將他的魔發吹得亂揚,然而他那張稍稍浸在光影中的臉頰,柔膩帶笑,頓時令風瑤驚了一下。
不得不說,此番在這沉寂漆黑的夜裡,在這荒蕪涼薄的管道上,突然間猝不及防的見到這人,無疑是驚愕難掩的。
她全然不曾料到,這本該待在宮中的人,如何竟在這城外的管道上優哉遊哉的行車。
正待思緒起伏,層層疑慮之際,那人的車伕竟故意將馬車一橫,全然擋了這略微狹窄的管道去路。
風瑤瞳孔一縮,陡然回神,頓時勒馬而停。
她並未立即言話,僅是滿目複雜深邃的凝他,待得身後暗衛們的馬蹄聲也全然消停之際,周遭無聲,氣氛清冷之中,她薄唇一啟,低沉沉的問:“你怎在此?”
那人咧嘴朝風瑤笑笑,那雙修長眼睛上的弧度著實是恰到好處的勾人。
突然發覺,這幾日似是也未見得他,而今突然意料之外的再見,竟覺此人又開始在她面前吊兒郎當的風月勾人了。
“自然是在這官道上等長公主。”
僅是片刻,他便柔著嗓音回了風瑤的話,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今下午柳襄陪伴皇上時,見皇上鬱鬱寡歡,滿面悲涼,便稍稍問了皇上何故。皇上說長公主要離開京都前往大英,故而不捨心傷,柳襄寬慰皇上幾句,不料皇上竟突然盯準了柳襄,說柳襄曾經也與大英之人接觸過,便令柳襄跟隨長公主一道前往大英,也好照料長公主。”
是嗎?
風瑤神色微動,對他這話並非全然相信,她僅是深眼凝他,低沉道:“皇上就這般確定讓你跟來能照顧本宮,而非拖本宮後腿?再者,便是你棄暗投明,但終是有所前科,皇上便如此信任你了?甚至不多差暗衛護本宮,竟令你柳襄獨自一人來護本宮?”
柳襄稍稍斂了面上笑意,正了正臉色,緩道:“柳襄以前雖對長公主不利過,但也是棄暗投明,認清了長公主與皇上的好,從而及時懸崖勒馬,一心向善。是以,回頭之人,自然也珍惜如今所得的一切,許是說出來長公主不信,但柳襄還是得說上一遍,如柳襄這等歷來生活在被動與無情之中的人,一旦有人真正對柳襄好,令柳襄嚐到了甜頭,柳襄,也可為那人付出一切,忠骨之至。就如,皇上這些日子對柳襄的確不薄,柳襄,的確有意良善,尊皇上心意行事。”
說著,神色微動,落在風瑤面上的目光越發認真,繼續道:“長公主不必再懷疑柳襄什麼,大可信任柳襄,且此番大英之行,柳襄雖非太過謀略之人,甚至許是幫不到長公主什麼,但只要柳襄陪在長公主身側,一旦長公主受危,柳襄是可拿自己身軀,為長公主流血擋刀,在所不辭。再者,皇上獨獨差柳襄來護長公主,是因皇上孤獨寂寥,身邊無太多信任之人陪伴,而今三皇子贏易一走,皇上便僅能信任柳襄,是以,此番心有所求,皇上,自然便想到柳襄了呢。”
第454章 一道趕路
他言語極是認真,只是此人著實骨子裡都透著媚惑,即便已然稍稍收斂了面上的笑容,但此番對他入目一觀,仍是發覺此人滿身的閒散柔膩,風月之氣盡顯無疑。
風瑤並未言話,深邃的目光靜靜凝在他面上,腦中思緒翻湧,一遍一遍的將他方才之言仔細審視洽。
待得半晌後,她才按捺心神,低沉無波的出聲道:“無論皇上心思如何,但你皆得留在京中。皇上蠱毒未全然解卻,若身子稍有不適,你的血,尚且能稍稍壓住皇上的蠱毒。”
柳襄緩道:“柳襄出發前,也曾擔憂此事,但國師說了,皇上已是服下了一枚解藥,將近一月都會安然無虞,是以,柳襄便是留在宮中也無用,倒不如遵從了皇上之令隨長公主同行,也好與長公主有所照料,更能讓皇上心寬。”
依舊是冗長的一席話,條理分明,但脫口的話語內容則略微讓人信服。
風瑤心口複雜橫湧,低沉沉的問:“你出宮之事,國師也知曉了?”
他勾唇笑笑,點點頭,“國師若不知不允,柳襄在皇上蠱毒未解之下何能離開宮中。正也是聽了國師之言,柳襄才如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