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隨意說說罷了,安義侯如此惱羞成怒,豈不也用反常的反應坐實了本殿之言?”說著,分毫不待安義侯反應,他目光徑直朝楚王落去,也不準備拐彎抹角了,當即低沉而道:“楚王與安義侯二人昨夜私會之事,本殿一清二楚。是以,楚王若要與安義候在本殿面前聯合作戲,倒也全然無必要。此番宴席既是已至尾端,本殿之意,倒也無需再隱瞞。此番本殿來楚,的確是來與安義候探討大盛與大楚之事,是以,事關兩國安危,茲事體大,不知,楚王可否先將在場之人請走,再與本殿共商大計?”
楚王眼角一挑,瞳孔一縮,心底之中,複雜澎湃,平息不得。
大楚與大盛皆鋒芒畢露,爭鋒相對,如此情況下,還有何共商大計之意?更何況,此番設定這場宴席,本也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但如今大魚已然出現,他又豈能平白放過這等機會,反而去與他商量什麼兩國大計?
這天底下,歷來便是用謀略與武力說話,兩國紛爭,除了戰爭之外,別無其它法子可解決這場爭端。如此,既是這大盛太子好不容易來了,他又豈能隨便將他放回去,更何況,便是他口中所謂的獨處,也難保這大盛太子不會趁獨處之際對他下狠手。畢竟,這人終歸是大盛戰將,謀略過人,更也武功極深,這種人,無疑是蟄伏的猛獸,不得不防,更不可獨處呢。
楚王心下也瞭然至極,落在司徒夙面上的目光,也森冷磅礴,冷諷成片。
“大盛太子此言雖為有理,但此地之中,除卻大英東臨公子可離去之外,其餘諸國,皆還得再在這殿中停留一會兒。”僅是片刻,他慢騰騰的出了聲。
司徒夙滿目清冷的凝他,“怎麼,大旭長公主也不可離去?”
他獨獨將鳳瑤提了出來。
鳳瑤面色涼然無波,並無太大反應,僅是眼風稍稍朝司徒夙一掃,則見他滿目起伏,渾身剛毅,整個人,也無意識威儀大氣,卻又像是要即將發威之兆。
今夜這場鴻門宴,看到這裡,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楚王之意,的確意在大盛。
一旦楚王能在今夜將司徒夙斬殺,自能令大盛軍心潰散,上下不穩,如此,要徹底擊敗大盛也不過是早晚之事。但楚王卻是忘了,司徒夙既然敢來,便也該是有備而來,堂堂的大大盛戰神,若如此容易被其誅殺,這司徒夙,便也不是令她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出手殺不得的司徒夙了。
“大旭終歸為大盛附屬,是以,大盛太子既是要與朕商議兩國之事,這大旭長公主,又何能離開。再者,大旭長公主還未如實告知朕她那頭上的鳳冠從何而來,朕,自然也要留她一會兒,好生敘敘話。”正這時,楚王突然出了聲。
鳳瑤眼角微挑,心底倒也略微平靜,不曾太過訝異。
當時楚王差人送至大旭的邀請文書,便言明是要與大旭一道聯合對付大盛。她最初也是極為這楚王設定這場鴻門宴的目的大多是針對她,逼迫她與其大楚連盟。但她卻不料,當日行船在曲江之上時,竟遇見了司徒夙,她也是那時才知,原來楚王不僅邀了她,更還邀了司徒夙。
又或許,這樓蘭安義侯也有心對付司徒夙,加之樓蘭勢力與國力比大旭強盛,是以這楚王啊,興許被安義侯之言給蠱惑,從而棄了大旭,願與樓蘭為盟。
甚至此際這楚王將她留下,這其中緣由,若她料得不錯的話,自也是不曾有同盟之意了,反倒是有順勢吞併她大旭之意,甚至於,楚王也是真心計較她頭上的鳳冠,從而有心探個究竟了。
鳳瑤心底瞭然至極,面色也清冷平寂。
她並未言話,僅是抬眸朝楚王掃了兩眼,隨即便將目光挪開,低沉而道:“本宮早已說過,本宮頭上的鳳冠,不過是偶然而得罷了。倘若楚王要詳細探究什麼,請恕本宮無法回答。只因,本宮對這其中緣由,也是不甚清楚。再者,楚王既是要與大盛太子詳聊,自也無本宮之事,如此,本宮也不必久留,此番,便先告辭了。”
她言語極為平緩,卻又極為乾脆。
未待尾音全數落下,她已站起身來,而他身邊的東臨蒼,也順勢起身,悠然而道:“今夜酒水飲得太多,在下也有意回去休息了。楚王,在下也告辭了。”
說完,眼見鳳瑤挑眼望他,他柔柔一笑,“長公主,在下與你一起回那行宮吧,也好,有個伴兒。”
鳳瑤眉頭微蹙,卻並未拒絕,僅是踏步往前,待繞過前方矮桌後便徑直朝不遠處的殿門行去。
東臨蒼也緩步跟上,兩人並排而行,奈何二人還未靠近那禮殿殿門,突然之際,楚王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