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門。”
短促的二字一落,殿門外似是早已有精衛整裝待命一般,甚至不待楚王的嗓音全數落下,前方那硃紅高闊得殿門,驟然在外被精兵合上。
鳳瑤與東臨蒼下意識駐足,神色複雜。
僅是片刻,東臨蒼慢騰騰的回眸,朝楚王勾唇輕笑,“楚王這是何意?”
楚王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只道:“今夜之事皆與東臨公子無關,東臨公子要出殿,儘可出去,但大旭長公主,還得再等等。”
如此說來,這楚王是要強行留人了?
鳳瑤眼角一挑,心生冷笑,卻也正這時,東臨蒼嗓音一挑,“有些事,在下雖不願多言,不願拆穿,是因的確無摻和攪亂之意。畢竟,在下此番來楚,的確只為賀壽而來,並無惹事之意。但這大旭長公主,已被在下認作了友人,楚王若有意為難她,便也是在,為難在下。”
他語氣柔和得當,懶散溫潤,然而話語內容卻是略顯威脅。
楚王眉頭一皺,雖略微忌諱這東臨蒼大英之人的身份,但今夜這東臨蒼也的確太過高調,無疑似在處處與他作對。
他雖忌諱大英,但卻不代表他真正懼怕大英。而今事已至此,所有的計策都將一觸即發,他又如何能獨獨因為這東臨蒼而收手!
畢竟,大盛太子一敗,大盛之國措手可得,而那大旭,他又如何能放開這塊到嘴的肥肉!倘若今夜連這大旭長公主也全數拿下,那大旭不攻自破,他今夜大計,無疑是一箭雙鵰,真正壯大楚國邊疆,如此,所有之箭,皆已在弦上,他又如何能受這東臨蒼的干擾。
楚王滿面陰沉,瞳孔的陰烈之色越發濃烈。
他斜眼冷掃著東臨蒼,開口便問:“朕已給東臨公子機會。而今,東臨公子當真不願離開?”
東臨蒼渾然不懼,溫潤而笑,“除非,楚王讓大旭長公主與在下一道離開。若是不然,在下,也可在此多留留,也好生與楚王多敘敘。”
楚王濃眉一邪,瞳孔陰森惱怒,“朕此生,最是不喜敬酒不吃吃罰酒之人,既是東臨公子不願離去,那也便留在此處,好生與大旭長公主一道陪葬。”
東臨蒼嗓音一挑,“楚王這話何意?”
楚王冷冽一笑,瞳孔異光大起,他儼然像極了一頭似是窺見了獵物一般的獅子,目光朝一直不言話得司徒夙落去,陰烈而道:“大家都是明眼之人,那些拐彎抹角之言,朕便不多加言道了。今日諸位既是來了這楚王宮,自然不能隨意離去。只不過,朕向來不是喜歡陰毒狠招之人,自也不喜有人死得慘淡猙獰。就亦如大盛太子你來說,倘若你能自行了斷,朕自然,留你全屍。”
猙獰的嗓音,陰烈而又瘋狂,詭異重重之中,也夾雜著濃烈的詭異與煞氣。
鳳瑤靜立在原地,滿面沉寂,心底之中,則是淡漠一片,冷冽幽遠。
這楚王啊,終歸還是忍不住了,也終歸還是將全盤都拉開來說了。就憑他此番語氣,想來第一個要對付之人自然是司徒夙,而一旦司徒夙出事,楚王第二個要對付的,自然也是她姑蘇鳳瑤。
大盛與大旭這兩塊疆土,無疑,這楚王是全全要定了,而今徹底撕破臉皮的將話說絕,甚至以圖將她與司徒夙關在這裡甕中捉鱉,無疑,這楚王不願給他們後路,也不曾給他自己留得退路。
“楚王這話,說得倒是令人驚懼愕然。只是楚王要想好了,有些話說出去便收不回來了呢,楚王今夜若能對拿住大盛太子性命,楚王定成這天下贏家。但楚王若是拿不住,今夜你這條性命,甚至你這大楚江山,都必定全全失去。這等孤注一擲的賭注,楚王你,可是想好了?”
正這時,東臨蒼再度悠然慢騰的出了聲。
縱是周遭氣氛森冷訝異,一觸即發,奈何他卻無無事人一般,不驚不懼,整個人閒散得當,悠然如初。
“東臨公子何須危言聳聽!朕先前便給過你機會,是你自行不走,而今這殿中幾人,除卻樓蘭安義侯之外,爾等三人性命,朕皆得全全拿下。”
楚王陰沉一笑,殺氣騰騰,卻是尾音未落,那一直未言話的司徒夙終於出了聲,“本殿,也曾給過楚王機會,而今,楚王當真要孤注一擲?全然與本殿撕破臉面?”
“你不過是將死之人罷了,朕還有心善心大發留你全屍!司徒夙!而今你是要自行了斷,還是,分屍而亡?”楚王陰烈而道。
司徒夙瞳孔一縮,臨危不懼,整個人淡定而又清冷,滿身的威儀與大齊全然不曾掩飾。
“本殿無心了斷,自也無心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