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朝廷出身入死半輩子,赫赫軍功被妻兒囂張跋扈抵了七七八八。。。。。。”
放眼整個安寧,誰的功勞大得過顧泊遠,換作別人早就加封進爵了,偏偏被夏姜芙拖累停滯不前。
寧婉靜靜靜聽著,沒有反駁老夫人,從容道,“公公文武雙全,我父親也時常稱讚他。”
聽了這話,老夫人頓時笑逐顏開,“你父親學富五車,受天下人敬重,他和泊遠是君子惜君子罷了!”
寧婉靜笑笑,陪老夫人閒逛了會,待老夫人累了送她回屋休息,稍後走出祠堂朝顏楓院去。
白茫茫的天飄起了小雪,淅淅瀝瀝落在素色油紙傘上,仿若畫卷鋪開的雪景。
凝香撐著傘,她揉著自己脖子,不知為何,陪老夫人閒聊幾句竟然比她忙一天下來都累,老夫人三言兩語不離出身德行修養,話裡話外貶低夏姜芙,顧越流幾兄弟是孝子,聽了老夫人的話不翻臉才怪。
“大少夫人,您要累了就回心湖院吧。”凝香看她臉色透著疲憊,忍不住勸道。
寧婉靜搖搖頭,“不礙的。”
不同於祠堂的冷清,顏楓院裡熱鬧非凡,老遠就聽見顧越流的大嗓子,“大,大,大。。。。。。”
顧越流處於變聲期,聲音又粗又嘹亮,聽著總讓人想笑,凝香抖了抖傘上的雪,笑道,“六少爺他們又在擲骰子了,約莫昨晚沒輸夠呢。”
寧婉靜無聲笑了,只聽屋裡傳來聲狼嚎,“三哥,不要害人啊。。。。。。”
用不著說,顧越流又輸了。
顧越澤十賭十贏,昨晚念及夏姜芙和寧婉靜的面子讓二人贏了點彩頭,而顧越流是輸得滿面通紅離開的,竟然還不死心,“要奴婢說,往後擲骰子就該避著三少爺,六少爺咋就不懂呢?”
寧婉靜無聲笑了笑,身上疲憊一掃而空,腳步輕快往裡走,“我也試試運氣去。”
要是所有人都避開顧越澤,還有什麼樂子可言。
屋裡,除了顧泊遠大家都在,夏姜芙坐在上首,其餘幾人圍著梨花木圓桌站著,黑壓壓的頭擠在一起,“大,大,大。。。。。。”
“小,小,小。。。。。”
夏姜芙興沖沖拍桌,一錘定音,“好,我開。。。。。一二三,小。。。。。”
瞬時,響起顧越流近乎崩潰的咆哮,“娘,不要啊,您老手下留情啊。”
隨之響起的是夏姜芙咯咯咯大笑,手臂攤開,將輸了的錢財往自己跟前撈,嘴裡振振有詞,“戰場無父子,賭桌無母子,我靠手氣贏來的。”
“哪兒是手氣,分明是三哥有意放水。。。。。。。”顧越流嘴巴翹得能掛水壺了,一屁股坐在凳子椅子上,神色萎靡。
“六弟又輸了?”寧婉靜取下腰間荷包,從中拿了幾顆金花生擱在顧越流面前,“大嫂送你的。”
顧越流雙眼放光,轉身朝寧婉靜道,“多謝大嫂,我就知道,大哥這個媳婦不是白娶的。”
這話逗得寧婉靜羞紅了臉,顧越皎抬手給了他個暴栗子,斥道,“沒大沒小。”
顧越流顧不得疼,慌忙捂緊面前的金花生,“來來來,接著來。”
顧越涵讓開位置,寧婉靜自然而然坐在顧越皎旁邊,顧越白打趣,“大嫂,都是弟弟,沒理由六弟得了金花生我們就沒有吧。。。。。。”
要知道,除了夏姜芙和顧越澤,他們都輸著呢。
寧婉靜一瞧,顧越白和顧越武同時攤開雙手,可憐巴巴望著她,她朝荷包撇了眼,豪爽的給了兩人八顆花生,顧越澤和顧越涵雙手一攤,“大嫂,還有我們的。”
寧婉靜:“。。。。。。”
顧越皎一人給了一巴掌,“還要不要?”
顧越涵收了手不吭聲,而顧越澤臉皮厚不怕事,“都是弟弟,為什麼不能要,大哥也太厚此薄彼了些,大嫂你說是不是?”
寧婉靜無法,公平的給了兩人花生。
夏姜芙坐莊,骰子在鐵器碗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夾著顧越流吼叫,仿若夏日聒噪的蟬鳴。
屋裡暖烘烘的。
顧越澤手氣好,照理說跟著他押錯不了,可他是個孝子,時不時給夏姜芙放水,有時候連續幾局都是錯的,氣得顧越流怒罵不止,好脾氣的顧越武受不了,也跟著罵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中,秋翠急促的腳步聲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她扯著嗓門喊了聲‘侯爺回來了。’
屋裡驟然安靜。
夏姜芙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