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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一個穿著緙絲長衫的陌生少年走了進來,哥哥立馬便起身去迎他。

就算那少年穿得普通,齊半靈也立馬猜出了他的身份,大大方方地給他請了安。

結果那少年問起她怎麼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她笑嘻嘻地拍了個馬屁,把那少年哄得一愣一愣的。

被哥哥拆穿了,齊半靈也不覺得尷尬,反倒和哥哥一起笑做了一團。

當時她覺得,這個少年傻乎乎的,被她捉弄了,竟還跟著她和兄長一道笑了起來。

她很快和少年熟稔起來。

少年每次到齊府和兄長說完話,便會偷偷來尋她。後來,甚至還把她逼到牆角,哄著她叫自己“承平哥哥”。

齊半靈原先只當這個少年是哥哥,直到後來少年紅著臉把自己母妃留下的血膽瑪瑙手釧送給她,她的心跳得像只四處亂竄的小鹿,這才明白自己的心早被這個少年撥亂了。

她花了十數天,從哥哥這裡學了玉雕,刻了個亂七八糟的玉佩,逼著少年貼身放著。

少年嘴上嫌棄,可把玉佩藏進衣襟的時候,唇角還微微翹著。

本以為這樣自在逍遙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誰知文宗的病情越來越惡化,宮裡宮外更是爭鬥不斷。

文宗有十一個兒子,可不知為何,真正活到成年的卻不多。

大皇子身為魏皇后的養子,名分上佔了“嫡”字,但文宗卻遲遲不立太子,大皇子一黨蠢蠢欲動,竟一一開始對其他倖存下的皇子下手了。

那時正值冬季,大都風雨漂泊,人心惶惶。少年在一個寒夜悄悄來了齊府,在齊府花園的亭子裡找到了她,擁她入懷,第一回託著她的臉細細密密地吻住了她。

這時的她想起大都四處遍佈的流言,只記得不停提醒他要保重自身,沒顧得上旁的。哪知道,當晚她就被父親灌下了迷。藥,連夜快馬加鞭送去了渭州老家。

這個夢繁冗無比,越到後面她的眼前越是模糊不清,整個人像朝著漆黑的夜裡獨自前行一般,慢慢被捉入了一片黑暗中。

“陛下,天快亮了,您可要擺駕宣政殿?”

孫祿盤腿昨晚坐在齊半靈的寢殿外睡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時辰有些遲了。

裴亦辭登基四年來,除了北征和去行宮的那幾日,從沒耽誤過一天早朝,沒漏批過一本摺子。就連年節,都會把內閣重臣宣到建章宮問事,舉朝上下誰不知陛下勤政,身為裴亦辭貼身近侍的孫祿更是心知肚明。

他慌忙放輕手腳推門進來提醒裴亦辭。

裴亦辭手裡還拿著帕子,眼下有些青黑,聽到孫祿的稟報才抬頭望了望寢殿外。

果然,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他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鳳棲宮去宣政殿了,可想起阿嬈昨夜一整晚都躺在她身側低低呢喃著他的字,他的腿卻怎麼也邁不開了。

“你去宣政殿前頭傳個話,就說朕今日身子不爽,罷朝一日。”

裴亦辭頓了頓,不容置疑地下了口諭給孫祿。

剛吩咐完,他下意識低頭去看齊半靈的時候,卻愣住了。

齊半靈眼睛半睜著,正有些迷茫地望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裴:人生第一次偷懶被老婆抓包了!

第五十二章

倚綠在孫祿進寢殿之前就等在外面了; 見裴亦辭很快帶著孫祿出來了,她行了禮,忙不迭朝後招呼了捧著洗漱用具的小宮女們進了寢殿。

一進去; 倚綠就瞧見齊半靈竟已經醒了; 溼漉漉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望著她。

“娘娘!”

倚綠提了一晚上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她記得應白芙說過; 若是今兒早上齊半靈清醒過來了,才算是熬過這一遭。

她立馬讓跟在她身後的小宮女去把應白芙找來; 自己則倒了杯茶,走到齊半靈身邊慢慢將她扶起,一邊小聲問她:“姑娘; 您覺得好點沒有?”

齊半靈的腦袋一陣一陣痛得厲害,她用力捂著額頭,就著倚綠拿著的杯子小口喝著茶。

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 她才看向倚綠:“我這是怎麼了……陛下方才怎麼在這裡?”

憶起剛剛一睜眼就看到裴亦辭坐在她床邊,扭頭看了一眼就出去了,齊半靈又摸了摸依舊發燙的額頭,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燒得出了幻覺。

“姑娘,您昨兒真真是嚇煞奴婢了……”

倚綠眸中泛起霧氣,“您午睡剛起; 前一會兒還好好說著話呢,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