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就突然暈了過去。後來,應姑娘給您熬了藥,您喝下沒一會兒就都吐了……應姑娘和太醫都沉著臉,說是夜裡怕是難熬; 好在您今兒醒過來了。”
想起齊半靈後一個問題,倚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的神色,才接著道,“昨兒夜裡,陛下在這裡陪了您一夜。”
齊半靈聽了倚綠後面一句話,有些愣怔。
恍惚間昨夜有些不太真實的夢又出現在她腦海。
夢裡的她混混沌沌的,可她清晰地記得自己親手雕刻了玉佩送給那個少年,也記得他將亡母留下的血膽瑪瑙手釧贈給了她。
那個夢斷在了她離開大都前往渭州的時候,可她怎麼回想都想不起夢裡的事是否曾經發生過。
夢裡那幾個片段斷斷續續的,還能和她入宮後發生的瑣事聯絡上。
難道是她日有所思,才會做這麼光怪陸離的夢?
齊半靈清楚自己記憶有損,可她回想不起來的主要都在快離開大都那段時間的事情。
在夢中認識那個少年的時候她年紀還小。這麼多年以來的記憶都沒問題,單單忘了那個少年?
齊半靈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左思右想半天,連倚綠幫著她淨完面通完頭髮都沒注意。
倚綠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齊半靈,剛想問問她要不要傳早膳,卻聽齊半靈忽然開口吩咐她:“你去把妝匣裡我那個血膽瑪瑙手釧拿給我。”
倚綠心裡一驚,悄悄瞧了眼齊半靈的臉色,見她望著自己,連忙收回目光去翻妝匣。
倚綠自然知道這個手釧的來歷。
齊半靈初進宮的時候,八公主看到這串血膽瑪瑙的時候多問了一句,那時候倚綠就長了個心眼,把這個手釧藏在比較深的角落裡。
她翻了老半天才從妝匣裡找出了這串手釧,捧著遞給了齊半靈。
齊半靈低頭一看,這個手釧上的血膽瑪瑙個個一般大小,色澤透亮,質地玉潤。
就算她這趟入宮帶了不少嫁妝來,但這個手釧絲毫不輸旁的。
她有些懊惱,這東西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怎麼之前對這個手釧半點都不上心呢。
齊半靈仔細翻看打量了一番這個手釧,才抬頭問倚綠:“你還記得這手釧的來歷嗎?”
她對這個手釧的記憶,似乎只有在大都時,她特別喜歡戴著這個手釧玩。
倚綠沒料到自家姑娘一醒來就問起手釧的事,難道是她記起什麼了?
她一邊不動聲色瞅著齊半靈的臉,一邊私下裡琢磨,是應該實話實說,還是撒個謊,把自己之前編好的說辭講出來。
齊半靈見倚綠猶豫著,還當是時間隔太久,她記不清了,剛想安慰她一番,寢殿外應白芙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見齊半靈已經清醒了,直挺挺坐在床上,似乎精神還不錯,她心頭一鬆:“姑娘醒了就好,我來替你把把脈。”
應白芙和倚綠一樣,眼角都有些睏倦,她心裡一陣暖意湧過:“昨兒辛苦你們了。”
倚綠想起一晚上守在齊半靈床邊的裴亦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應白芙給齊半靈搭了搭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隨後點點頭:“雖然還有些燒,但比昨晚好多了。”
她琢磨著給齊半靈開的方子,隨後告訴倚綠:“今兒姑娘可以喝一些稀粥,你去和小廚房說一聲。”
倚綠笑著應了,便轉身朝小廚房去。
鳳棲宮這邊有建章宮派來的人,因此裴亦辭一下朝,就知道了齊半靈早上喝了半碗粥的事兒。
孫祿回稟的時候,亦步亦趨跟在裴亦辭身邊,瞄到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比方才緩了不少,也跟著鬆了口氣。
出了宣政殿,孫祿看到裴亦辭眼下的青黑,遲疑了一下,上前請示:“陛下,現下移駕建章宮先歇一會兒?”
陛下昨夜一夜都陪著皇后,約莫是一夜沒睡。如今皇后捱過了昨晚,還能喝粥了,陛下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裴亦辭腳步一頓,才要開口,一個小太監迎上前行了一禮:“陛下,平王殿下求見,正在建章宮等您。”
裴亦辭沉吟了一下,吩咐孫祿:“先回建章宮。”
在書房與裴亦昀密談完畢,裴亦昀剛出了建章宮去看望自己的母妃,裴亦辭後腳便從書房出來,交代孫祿:“去鳳棲宮。”
“啊?”
孫祿看了看書案上今兒一早才送來的堆得老高的奏摺,愣住了。
陛下昨兒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