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無所謂生與死,白麵車伕想留他一命問話,基本就不可能。
所以九王當初讓車伕殺了他的時候沒有片刻猶豫過。
白麵車伕沉聲:“屬下還是不明白,王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也或許是在詐王爺。”
九王片刻一笑:“人已經死了,誰知道呢。”
紅腰面無表情靠近:“我剛才看見有宮女收拾細軟,往宮門方向跑了。”
九王唆使這些人大難來時各自飛,本來趙國的半數人都擊中在晉陽城,再從晉陽城跑出去,趙國還有什麼剩下,就是空架子。
九王看了眼空曠的趙宮,慢慢笑笑:“要是人都走了,晉陽城關起來唱一出空城計,也許連晉王都沒有興趣出兵了。”
一座空城還有什麼好攻打的。
趙王這時候才算反應過來,宮門口互相推搡擠著出去的人到處都是,一座趙王宮此前養了多少人,這個時候四個宮門都不夠用。
趙王在人群中看見九王,痙攣之下抓住一個人衣角:“去,去把他給本王抓起來。”
九王也看到趙王,神情幽深看著他。
旁邊拉住的正是一個士兵,看管王宮安危,見到被趙王拉住,他臉上卻完全沒有表情。
趙王提高了音量:“你們、本王命令你們!”
沒有人聽他的了,那些士兵彷彿明白過來一樣,紛紛丟掉了手裡的長矛,開始擠入出宮的人潮。
趙王臉上都是憤恨,被人無視踩在腳底是什麼樣的。
王是別人烘托卑微侍奉的才是王,沒有人在你身邊圍著,那就是落入泥潭的普通人。
趙王覺得自己真是錯了,哪怕坐在王位上,直到趙國真被攻打那一天,起碼他還是王。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改變,他提前被打下了高臺。
他用痛恨的眼睛盯著九王,可是直到趙宮被撤空了,九王才走到他面前。
“陛下不走嗎?”九王輕聲細語。
趙王覺得自己還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一切,就在早上他還是被數萬趙國士兵保護在皇城,萬人擁戴的王,為什麼一天下來全變了。
九王看著他淡淡說:“其實陛下還是走的好,以陛下來說,直接從宮中密道離開,遠比其他人便利。”
提到密道,趙王抬頭看他,半晌才能說出一句話來:“王爺,你一定會被殺的。”
九王含一笑:“真有那麼一天,也承趙王吉言。”
趙王一身狼狽,逃離自己的王宮。大概是諸侯國裡第一個出逃的王,因為還沒開打就失去了兵力,連受降的資格都沒有。
九王看著趙王走遠,對白麵車伕說了一句:“去密道。”
白麵車伕似乎明白九王的意思,去了少頃片刻就回來,帶來了密道里那副畫像。
展開在九王面前,九王看著上面的筆墨,伸手沾了沾。
“是真跡。”
紅腰試圖從九王眼裡看到他對畫像的特殊感情,但是沒有,九王沒有反應。
九王讓白麵車伕拿出一瓶特殊無色的墨水,將墨水沿著畫像人物的身體一路下來。
好好的畫就像要被這麼毀了。
直到畫像上人物形象褪去,顯露出縱橫交錯的山河萬里圖。
九王再次捧起了這幅畫,眸中閃過淡笑。
武帝在位時製作的畫像,畫中畫都是當時工匠嵌入的江山輿圖,所以九王剛才試驗這幅畫是否為真跡。
白麵車伕盯著地形圖:“這幅圖上面,是不是就有龍脈?”
這麼完整的描繪當初江山的輿圖,也不知當今世上是不是僅存這一幅,而龍脈必然就在這完整地圖上的某一處,存在於武帝的江山裡。
正文 193章 滿目瘡痍
在空曠的趙王宮等著未知結局,九王並沒有從那份輿圖上看出名堂來,他在槐樹下面敲著骨扇,紅腰看見有種莫名悚然之感。
好像是畫境裡的白狐。合抱粗的槐樹,拿著人骨做成的扇子,那身白色的衣服,像是喪服。
如果不是路過那個村莊,紅腰永遠也不會聯想到,九王的白衣看起來像喪服。
可村莊的那些人,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莫非九王這麼多年,都是在為人服喪?
九王忽然直直朝紅腰看過來,就好像白狐勾人的眼睛,紅腰忽然激靈靈抖了一下。
想起來了,畫像上武帝的臉孔,雖然和九王極像,但看到畫像的時候,紅腰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