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晃,餵給她道:“當初趙蕩捧的那位王爺,已經沒了。如今只剩趙蕩與太子,趙蕩不用說,我自來與他不是一路,他從我這裡,除了謀你,再無它物。
然後就是太子,我替他尋過璽,替他摭過陰私,他一直拿我當個肱骨之臣來看,每次見面,無不要表達對我的賞識與厚愛,恨不能還未上位就將宰相一職預先封賜予我。即便我於病中,也一直不曾斷了看顧,可我一直以來,未向他表示過投誠之心。
所以他才會授意太子妃派姜璃珠來,欲要把將姜璃珠嫁給我,以姻親之紐帶捆著,好將我籠到麾下。”
第91章 區氏
如玉一想; 確實是這麼回事。桂花糖餡的油錘兒,咬開酥酥的外殼,甜甜的桂花餡兒漫上舌尖,滿口香甜。如玉心中有些酸澀; 暗道連姜璃珠也不過是為了太子一系而盡命,實則也許並看不上張君; 果真全天下就只有我傻子似的喜歡他?
她道:“你替太子賣過命的,他登位,橫豎有你的好兒; 你便在太子面前說句好聽的,投誠於他又能怎的。”
張君輕輕搖頭:“不是我不肯投誠於他; 而是不能。我雖說養了三個月的傷終於活過來了,可明日上朝,才能決定是否能繼續活下去。
我若今夜不拒姜璃珠; 明日上朝就是□□,皇上因失了寧王而心氣不定,他自己才不過五十歲; 還想千秋萬代; 不想要什麼□□; 瑞王黨; 他想要我做個純臣; 只忠於他的純臣,所以他曾經才會說我至純至性。
要知道當初趙蕩與趙鈺想破永國府,他是知情而默許的。我父親只領個虛職太尉; 大哥已死,老三因為尚公主躲過一劫,老四閉門不出裝傻子,我唯有做他的純臣,才能躲得過去。永國一府在他眼中,其實已經破了。”
三打皇子,歸元帝還能放過張君,看上的就是他的直愣與傻氣。他惹了太子,與趙蕩結冤,還能繼續在朝堂上做事,就必須盡心盡力忠心於歸元帝,概因只要歸元帝一死,無論誰上位,他都得死。
要臣盡忠,就不能叫他有後路,張君不過是想繼續活下去,把姜璃珠扔出東門,也不過是為替自己搏條生路而已。
如玉直起腰來,隔著炭盆去摸張君的臉,連連嘆道:“冤家,我可全指望著你過日子了,你將路走成這樣,萬一皇上要是那天不好了,咱們可怎麼辦?”
張君正了面色,握過如玉的手道:“路是人走出來的,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卻屈身跟著我這個六親無靠的孤兒。
我縱使再艱難,也得替你走出條金玉輝煌的坦途來,叫你總有一天過的比公主還要尊貴,只要你能等得,好不好?”
天底下有什麼人能比公主還尊貴?
如玉聽了張君這話,心裡忽而一個機靈。無論歸元帝在位,還是新帝登基,無論那新帝是趙蕩還是趙宣,張震詐死之後,再難以名正言順的永國府世子身份重新活過來,除非……
張震其實是被皇帝膝下兩個皇子圍獵的,最後要不是張君千里單騎去救,肯定要死在中都,而且這件事兒,歸元帝非但知道,甚至默許了。
張震身為統兵,在邊關賣力,皇帝卻在與西遼達成戰略結盟之後,便要將自己的兒子推上統兵之位,將他鳥盡弓藏,張震之怒,可想而知。
武將造反三天半。張君信誓耽耽承諾要給她比公主更高的尊貴,難道是想擁立張震,自己做個皇弟?
雖還未曾謀面,但對於張震,如玉心頭浮起一陣油然而生的崇敬之意。有那樣好的男人,周昭自然不會再將張君看在眼裡,只是張君與張震兄弟們瞞著周昭辦這樣大的事,果真殘忍無比。
但只要周昭能熬到做一國之母而母儀天下的那一天,其尊寵天下又有誰敵?要享無上的尊寵,也得擔受同樣的責任與痛苦,果真張君兄弟前路漫漫,周昭就還得繼續熬下去。
即便夫妻之間,即使隔牆無耳,有些話與事埋在心裡,永遠都不能張嘴說出來。如玉抿了口花雕,暖暖的燭光下一雙杏眼醉意朦朧,扣指一顆顆解著鎖釦:“好了,你回去吧,今夜我得宿在我這窩兒裡。”
侍疾的三個月,她託管家張喜和王婆自從未見過面的主家那兒買下了這幢院子,重新裝飾了一番。這小屋子裡如今也有拔步大床,罩著榴花帶子紗帳,她起身將外衣掛入衣櫥,自床上端了小佛桌下來,正卸著頭上簪環,回頭見張君還在炭盆前坐著,問道:“你竟不走?”
張君道:“我瞧著大嫂今兒對你臉色很不好,我走了之後,她可還是那樣?”
背過身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