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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便內心藏著多少苟且,沒有進過秦樓楚館,沒有被單純的肉/欲挑逗過,她的眼神,她的肢體動作,她所展露出來的一切都叫他心悸而又期待。

張君笑著微微搖了搖頭,也許覺得有些羞澀,心還怦怦而跳著,卻又舍不下她的身影,目光始終追隨,隔著一丈遠的距離,臉上那層薄紗能遮過世俗禮教,能遮過她的名字與姓氏,她只是個舞者,唱著動聽的歌謠,展現最美的舞姿給心愛的那個人看,以期能穿過他幼時苦難的歲月,穿過周昭那雙造化之手,將自己最美的身影留在他的心坎上。

*

歸元帝只聽到賀蘭山三字,便站了起來。時隔三十年的歌聲,便是今日般的美妙。人漸老,更思故人。他胸口滯著滿滿的相思,起身走到欄杆處,相隔一丈遠憑空而起的雲臺上鋪著新綠色的毯子,後面飾著一幅巨大的工筆,是巍峨聳立一座雪山。

這整座舞臺,是片綠油油的草原,而那穿著白衣的公主正在唱:我心愛的人啊,他揮著馬鞭,撫過那白白的羊群,仿如撫在我的心坎上。

隔著面紗,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身形與同羅妤相似無比。歸元帝伸手拍到自己胸口,三十年前的往事和今日相重疊,那才十五歲的姑娘,卸下她只能在丈夫面前卸的面紗,低眉淺笑著向他伸出手的樣子,彷彿就在眼前。

嘗過她的滋味,天下再美的女人,於他來說也不過是將就。

他曾承諾罷後宮,廢選妃,立她為後,立她的兒子為儲君。那雲臺上的女子忽而一個旋轉,只留個背影,接著卻慢慢劈開雙腿,後仰著身子來看他,兩隻靈巧變幻的手在面前不停變幻出一朵蓮,引他想起三十年前那個承諾。

“人死如燈滅,陛下曾經的承諾,全都忘了麼?”她至死都不曾學會溜利的漢話,仍還是生硬的口音。歸元帝一個仰倒,太子上前去扶,卻叫他伸手擋開。

趙蕩站在樓下,抱著件裘衣,亦在看自己的父親。身為長子,那個皇位,皇帝當年曾承諾給他。他動這樣大的干戈,逼如玉上去一舞,也不過是想叫那健忘的父親,想起他曾經的承諾而已。

第80章 公主2

張登是多年戰將; 不比歸元帝長期案牘傷了視力,目銳而敏,只需一眼,便知道臺上那跳舞的女子是他的二兒媳婦趙如玉。

三十年前; 在黑水沼澤溼地中,對著篝火而歌的那個歡暢的夜晚; 它又重現在他面前。美人未及白頭,名將早已卸甲,回首過往煙雲; 如今已是年青人的天下。

當初,張登就曾有疑心; 因為趙大目的關係,心疑趙如玉或者與花剌女子有關。還曾派庶子張誠著人往秦州府細細打聽過此事。

此時再回想當初張誠的欲言又止,張登心中莫名一陣欣慰; 不是一母所生的孩子,他卻也千方百計替二哥隱瞞此事。一家人的和樂,是兄弟間的和樂; 就此來論; 區氏雖治家不嚴; 幾個兒子倒還算爭氣。

想到此; 張登也是爽朗一陣笑; 帶頭先鼓起掌來。能得再看同羅女子舞一首好姝,愚痴家翁,他為了幾個兒子的前程仍還打算繼續做下去。

想著念著; 真想吻他千遍萬遍……歌聲響徹四野,所有人都站到了圍欄前,齊目盯著雲臺上香肩半露,纖腰如蛇的公主曼舞。趙蕩身在雲臺之下,隱於黑暗之中,仰望著歸元帝,看他推開太子趙宣,目光四處搜尋,便知他是在找自己。

張君自角樓旁的樓梯上往下走著,趙蕩憑空遙遙伸手,侍於皇帝身側的文泛之便小跑著去追張君了。

兩旁大火相圍,如玉非但不覺得冷,反而跳出了一身的汗。一舞已畢,周遭爆出如雷般的掌聲,皇城外的聲浪一陣陣湧過來,也許那些人連聲音都不曾聽到,看也看不清什麼,只是覺得一國公主跳舞是件很新鮮的事,遠遠看見個影子,便樂的仿如過年一般。

如玉提著裙子下樓梯,離開兩旁洶洶的大火,寒風立刻侵蝕了過來。趙蕩仍還抱著那件黑色的裘衣,看她下樓便披給了她。二妮亦穿著與她一般的舞服,在寒風中站著,直到幾個內侍來替她披上純白色的雪裘衣,兩個穿著一樣舞服的公主,一黑一白,擦肩而過時,二妮兩眼淚珠看了如玉一眼,叫內侍們相擁著上樓去了。

雲臺之上大火洶燃,宮廷樂師另奏起了歡快的祝酒歌,樓下燈黑影暗,這移花接木之計未叫任何人發覺。如玉披著那件裘衣,親自替自己兜起帷帽,仰頭看二妮一步步走上宣德樓。西遼太子耶律夷率先起身,迎在最前面,伸雙手接過二妮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

幾位成年的王爺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