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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於輪迴,善惡報應便有了更多的想法。如玉萬分難過,回憶著初入京後與趙鈺的相遇,想象著那怕一點點可能,能改變那一切,能叫那個人不必死,身上不必揹負一條人命的過失。

忽而,張君的手攬了過來,將她圈入懷中,鼻子在她桂香蔚蔚的脖頸間輕嗅著。

他整個人,整個身體,還是那股子清清正正,叫她無比安心的氣息。

“趙鈺那個人,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在戰場上,明明只殺了十個人,到了寫捷報的時候,便要奏成一百人。明明丟了一座城,到了寫捷報的時候,反而要寫自己收復一座城,追敵千餘里,直入敵軍腹地。他治軍極嚴,動輒便是殺頭之罪。從他手上籤出去的死刑,不計其數。”張君十分輕柔的,將如玉扳轉過來,叫她依著自己的胸膛。

“若在平時,他這樣做,也不過誇大些資料。三年前先帝親征,他衝動之下亂報殲敵人數,不料先帝要親臨戰場,他來不及尋求更多的屍體,竟將邊關上大曆一處鎮子盡屠冒以充金兵。而先帝也因他的諸多不實之言,做了許多錯誤的決斷,以致於勞兵勞力,御駕親征最後無功而返。

殺他,是沈歸和我大哥,我們所有人商議後才做的決斷,當初若無你,我們也要於雲內州劫殺於他,而你不過是叫那件事情變的更加容易而已。如玉,你是無罪的。”

如玉泣不成聲,哽咽道:“欽澤,我害怕,我總夢見他,他陰魂不散,一直纏著我。”

張君起身出門,過了許久才進來,攬過如玉拍了拍道:“快睡吧,我守著你。”

如玉於黑暗中摸著他手中持著個硬梆梆的東西,一手摸下去,稜角起伏。她爬起來問道:“你懷中抱的什麼,不睡覺站在床前作何?”

張君道:“既你怕趙鈺陰魂不散,我持鐧在此守著,若他敢來,將他打出去即可。”

如玉本來滿腹怨悔,叫張君這傻乎乎的樣子逗笑,摸過那沉沉的瓦鐧持在手中,無比的沉重。她道:“這東西,你打那來的?”

張君實言道:“當年我小的時候作傻事,打了幅鐧半夜三更替大嫂守夜,這就是那幅鐧!”

如玉摸過張君的腦袋,抱著親了兩口道:“我的乖乖,你這蠢事幹的,普天之下無出其二。”

暮春的夏夜,張君柱著瓦鐧,任憑如玉摸著耳朵鼻子眼睛,她臉上有冰涼涼的眼淚,濡溼了他的耳朵,他的鼻子,最後撲入他懷中,緊緊的攬著他。

“睡吧!”張君本想說,我不可能像趙蕩一樣,在你之前空無一物,愛上你之後就永遠不會再看任何女人一眼,可我會永遠守著你,不叫你母子分離,不叫你再遭受風雨,並願意為此而努力,只要活著,就永遠不會懈怠。

可他只說了聲睡吧,便再說不下去。

如玉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孩子在隔壁,丈夫就在床邊,竹外軒仍是她能遮風避雨的,最舒適的所在,連帶著這座府第,在她眼中也順眼了不少。

*

安九月在永樂府呆了整整兩個月,從四月到六月,天氣越來越熱,大曆京城之酷暑,大地都熱的冒煙。這兩個月中,張震一次家都未回過。她每每派人快馬去西京,來人總說駙馬爺在忙,在忙。到後來,張震乾脆連信兒都不給了。

閒極無聊,安九月入了兩回宮,與大曆皇后閒聊了幾回,突然發現原來她十分鄙夷的,大曆婦人們所行的規矩簡直是妙極。

這鎖的簡直歎為觀止!

第116章 忍辱

須知在花剌; 雖說小妾們地位輕賤,做為主母; 看不慣了抽兩鞭子; 或者拉到人市上賣掉也就完了。像周昭這樣軟似麵糰的; 見面便跪; 儀態上從不出錯,爺們都不回府; 她更是活的像空氣一樣,欲要拿個錯處都無處可拿。

安九月便整日的讓周昭站規矩; 一站就是兩個時辰。早起站到中午,吃罷了飯再站到傍晚; 晚上替她捧帕淨面; 伺候著她睡下; 才能回那小院兒裡去。

如此兩月的功夫,周昭待她; 溫柔細緻勝比待小囡囡。這夜安九月躺到了床上,憶及父母家人便有些心煩氣躁; 況且此地之熱她也受不了,薄薄一床蠶絲被,踢掉了幾回; 起來拂亂了頭髮,怔怔的坐著。

周昭捧了杯茶過來,安九月飲了一口,味苦; 在舌尖回得幾回卻又有了些甘意。周昭眉溫目和,燭光下跪在地臺上,瞧著她的樣子,莫名的溫柔。安九月問道:“這是什麼茶,一股苦味兒。”

“苦丁茶,雖苦,暑天裡喝了卻能敗火。”周昭接過茶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