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號,正經來說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因著那突然墜落的恐懼感攀手在他緊實的腰上,感覺到他腰上肌肉的扭動,又鬆了手,通紅著臉心下暗叫道:完了完了,只怕這人要覺得我是在臊皮他,吃他豆腐了。
張君鬆了兩個婦人,撣了撣衣上的皺褶,出口仍是溫和無比的聲音:“不過兩個弱女子而已,如此楚楚可憐的樣子,陳氏族長您又何必與她們為難?”
陳貢方才看張君這如鷂似鵠的身形,著實吃了一驚,還以為他要駁自己的族律族法,用《大曆法典》來為兩個寡婦辯一場。誰知他竟張嘴就是楚楚可憐四個字,正暗印了他來之前秦州府中諸人對他的評價:眼淺心弱,兩目惟色八個字。
他心頭壓下一聲冷笑,拍了拍手道:“既張大人覺得她們楚楚可憐,那我就放了她們這一回。可我仍是那句話,族律不得不尊,這一村的婦人們,有誰再膽敢私自走村串戶,到鎮上趕集而不事先請問過族中,一律吊起來打!”
如玉也不用人扶,起身揉著自己方才被綁的青青紫紫的腕子,轉身出大麥場,再走兩步回頭,便見那面白似玉的俏里正亦在回望自己。他方才鷂起鶻落那兩下子著實驚豔,叫如玉到此時心頭還不停突突著。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新開,不知道會不會有讀者!
如果有,冒個泡兒吧,作者新開文,感覺好忐忑啊!!!
第2章 里正
下午,如玉趴在自家山窖最深處的通風口上,一隻耳朵乍乍著聽外頭與之齊平的窗子裡一男一女說話的聲兒,一邊剝著蒜瓣兒。
她將剝好的,白嫩嫩的蒜瓣兒整整齊齊碼在一隻半尺寬,略略收口兒的白胎淺甕內。
自這通風口出去,恰就是陳家村往山裡走的埡口,埡口上與山窖通風口相齊平處,是一間常年置著些薄鋪蓋,供入山打獵的獵人們住的小屋。
外面那小屋子裡正細聲笑個不停的,是二伯孃魏氏。魏氏此時正在那屋子與她大伯陳傳兩個悄聲言語著。
二伯孃魏氏抱怨著:“這隻金耳環的成色,可不及現在我戴的這一隻,只怕戴出門去,村裡的媳婦們要笑話我這不是一對兒……哎喲你輕一點!”
“是不是一對兒有什麼打緊,同樣是金子不就完了?”陳傳聲音出奇的溫柔:“這可是我自秦州城裡買回來了,成色怎會不足?”
如玉尾隨著這兩個人,並不是想捉他們的奸或者非要聽個他們如何成事。而是大伯陳傳才從渭河縣回來,若如玉要再嫁,同房的家長說的話會比族中更管用。她知道陳傳與魏氏偷情時愛說些私話兒,此時便是想聽個他對她再嫁的態度。但既這兩人入了巷,她也就不肯再聽。
她撲掉膝上的蒜皮兒,抱著白胎淺口甕一路進山窖,繞過成堆的蘿蔔、大蔥、生薑與串蒜等物,一路推半人高的小門兒,貓腰出了山窖,沿一條小徑往下,躍過一條穿村而過的小溪,不到一射之地,便是自家的院子。
她家住在陳家村依山最高處,展眼就能望到村子裡每一戶人家的房頂兒。此時已到晚飯時節,戶戶廚房煙囪裡往外冒著青白色的炊煙,早春的寒風送來油嗆蔥花的味兒,如玉猛息了幾氣,嘆道:“真香!”
她先進了後院門,一路趕著雞入窩,再撒了幾把攙糠的芽麥給它們做食,然後到豬圈門上望了眼豬,這才繞到前門上,一路進了自家院子。
她家自打丈夫陳安實死了之後,只剩一個麻眼老婆婆,並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叔子,也就成了這村子裡再無人踏足之地。既無人踏足,如玉也就習慣了家裡永遠冷冷清清,廳屋門戶永遠黑燈瞎火。
但今天自她一進門,便覺得有些不對。
一直在學裡讀書的小叔子安康此時正在廊下站著。屋簷下還立著只背囊,裡頭不知裝著什麼。廳房裡傳出陣陣男子的笑聲,聽聲音是里正陳寶兒。
不管誰來了,安康的學是必不能缺了的。她將那白胎甕兒狠狠擱到廳房簷下臺階上,一邊搖著井繩往外打著水,一邊壓低了聲兒問陳安康:“不逢休沐又沒缺了你的乾糧,為何還要回家來?”
廳房門上還是厚簾子,簾子搭起,有人疾步走了出來。他先掃了陳安實一言,隨即又掃瞭如玉一眼。
如玉心中一聲咯蹬,暗道這清清俊俊的小里正怎的竟到我家來了?
她早上還抱了一回他的腰,到此時仍還記得他精瘦的腰那落地時的扭動並他身上淡而正的那股子清香,心怦怦跳著,手便也失了準頭,水都溢位了瓷甕猶還不自知。直到張君叫那溢位的水逼著挪腳時,才慌得收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