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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向你說聲對不起。我父親曾說,若他死,你可以帶著他此生所有的積蓄再嫁,我們兄弟也絕無多言,快去休息吧。”

姜璃珠為了當年一扔之恨,是懷著無比的憤怒,想要洗刷仇恨的心才嫁的張登。想要凌駕於張君之上,羞辱他,折磨他,叫他夫妻不得安寧,叫他後悔當初的惡劣行徑。

嫁過來之後幾年,她連他的面都很少見到,更遑論報仇。如今他就坐在床頭,纖長而白,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張登一隻滿是粗繭,古銅色的大手。略濃,挑入鬢的鋒眉,眉下一雙秀目,五官仿如雕成,內斂而又溫和的俊秀。

有了兒子以後他猛然變的成熟從容,也再不是當年那時不時就要呲毛怒炸的樣子,低聲跟她說著對不起,叫她再嫁。

她曾受過的切骨的羞辱,就在他這樣一句輕描淡寫之間交待了。

她曾戲弄過,心動過,愛過,恨過的那個男人,隔著不過三尺遠的距離,她永遠都走不進他的心裡去。比仇恨更可怕的是無視,他一步步變的強大,她再不可能有折磨他的機會。

可是那些仇該怎麼算?她本該嫁個年齡相當的良人一世榮華的,卻嫁給了他的父親,一個半百的老人,如此三年,忍嘔三年,忍惡三年,她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姜璃珠一隻手在錦被下摸索著,看似在撫摸張登的腿,忽而一把狠擰在他小腿骨的傷口上,昏迷中的張登隨即一生嚎叫,疼的直挺挺坐起來,又重重摔躺回床上。

張君未看清姜璃珠使的暗手,還以為父親熬了幾天終於醒了,起身叫道:“鄧姨娘,御醫何在?”

鄧姨娘早被小芸香帶到別的屋子裡去了,正房三間屋,如今就止有他們二人。姜璃珠笑著站了起來,轉身自門檻門的小芸香手中接過一碗藥湯,徑自走到張登面前,掰開他的嘴就要往裡面灌。

張君一把捏住姜璃珠的手,奪了藥碗道:“姜氏,放下藥碗,叫鄧姨娘來喂。若你不想讓我再扔你一次,就好好兒的出門,回你的屋子去。”

姜璃珠空著的一隻手一把扯了那白素面的褙子,露出半面香肩,往張君懷中一撞,接著便是一聲尖叫。

叫完了,又仰面瞧著張君的冷眼,吃吃笑道:“辱一個未嫁女子的名節,叫她從此臭名遠揚,在你看來也是一聲對不起能完的?你傻成這樣,我真恨當年自己給你吃的不是胰子而是老鼠藥,若是那樣,我何必雙十年華守著一個垂死的老人,等著作寡婦?”

昏邊了兩三天的張登總算睜開了眼睛,叫道:“欽澤!欽澤!初一怎麼樣?”

張君一把搡開姜璃珠,轉身握過張登的手道:“父親,咱們回了府,初一很好,大哥也很好,我們都很好。”

張登也不過醒片刻,姜璃珠再等不到這樣的好機會,索性連抹胸也扯了,隨即便撲到張君身上,又是一聲尖叫。

外面紛紛亂亂的腳步聲,顯然小芸香已經叫了很多人來。

張登本就垂死之人,卻也於一眼之間看出來了,姜璃珠主動扯了衣服是要栽贓張君,思及自己這幾年對於姜璃珠的愛,好到卑躬屈膝作小伏低,恨不能將她捧在手心裡,自己還未死,她就已經在府中生亂,本在癒合的傷口氣到齊齊繃裂,怒湧五臟,翻坐起來指著姜璃珠道:“你!你……”

話不及說出,一口鮮血噴湧,眼見得只有出氣沒進氣,快要死了。

姜璃珠看到張震兄弟幾個湧進門來,環臂抱著自己,淚痕楚楚縮窩到了櫃角,指著張君哭道:“老大,瞧瞧你這禽獸一樣的弟弟,你父親尚纏綿病榻,他竟就生了禽獸一樣的心,先是逼著你父親寫一手旨意,言明徜若自己死,要府中諸弟兄皆聽令於他,因你父親不從,他竟當著你父親的面欲要□□我,如此生生氣死了你父親!”

安九月抱走初一,姜後謀逆,如玉被劫,當三件事齊發時,張君從張震手中奪過了指揮權,要府中諸弟兄聽令於他,雖事後立即交還,但他是奪過權的。

張震脖子深埋在高高的衣衽中,目光中滿是陰鷙掃過屋子裡這形樣怪異的三個人,揮手道:“老四,去給母親披上衣服,將她送到後院去。老二,你去叫御醫來,再替父親診治,咱們兄弟二人今夜守著父親。”

姜璃珠見張仕欲來給自己穿衣服,摔打著不肯叫他靠近,一點薄溜溜的肚兜在身上晃盪著,雙目似要噴火般盯著張震道:“張欽鋒,你兄弟辱了我,你就這樣糊弄過去,草草了事?”

下午與一眾御醫商議張登的病情,在御醫們告退之後短暫的相處中,姜璃珠曾自告奮勇要幫他掃平障礙。張震當時並未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