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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奴婢在外頭,是親眼見著的。世子夫人吃了兩粒石榴,許是噎著了,兩口咯了出來,捂著肚子喊疼,二少爺便把她抱進窠房。”丫丫一邊打著絡子,一邊慢悠悠的說著。如玉不動聲色踢了這孩子一腳,她才住了嘴。

這就對了。有一回公婆幹仗,周昭暈了之後,張君也是第一時間衝過去,將她抱進了內室。那一天,在靜心齋外,他的神色就是今天這個樣子,臉滲白,透著烏青,彷彿天都塌了一樣。

而她還以為他是受了張登的打心裡難受,一個勁兒的安慰他。此時想來,自己那些安慰,廉價而又無用,就與她這個人一般,不過只是因為恰當時,恰有用,他便一直用著,一直在一起罷了。

如玉回過頭,依在車壁上,也不敢叫蔡香晚和丫丫看出自己心裡的難受來,伸手拍了拍衣服,胸頭仿如梗了一塊石頭,咽不下,吐不出的難受。

雖理智告訴她永遠也別去猜張君心裡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可她的心叫鬼誘著,誘著她在打了幾個月的迷糊轉轉之後,一步一腳,終於還是尋到了那個答案。

到了府正門上,張登等人下車先走了。如玉下車時留心去看,周昭的馬車簾子一直不曾搭起,張君便一直在外站著,站得許久,他回頭卻是叫她:“如玉,回府找頂軟轎來,叫幾個婆子抬大嫂進去。”

如玉與蔡香晚兩個正準備跑去張羅,便聽周昭冷冷說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她扶著小荷的手下了車,臉兒黃黃扶著孕肚,見周燕來扶,一眼瞪開,轉身進了院子。

蔡香晚在後跟著,細聲道:“你可問到證據了否?就這麼大的府第,左不過那幾個人,害你那個人是誰?”

如玉搖頭:“沒有!”

蔡香晚道:“她是大嫂孃家人,來此作客謀害起這府中的一房主母來,這種事情,咱們就該堵到大嫂門上去問個清楚。若她要擔護,應天書院跑不掉的,咱找她爹去!”

如玉遠瞧著張君,張君兩隻眼睛還在周昭身上,待她進了院子,拐過影壁,轉身看了她一眼,見她與蔡香晚站在一處,仍還是烏青的面色,轉身上馬,又走了。

周昭那怕吐的不是血而是石榴汁,肯定是吐了。如玉連著在周昭面前揪了兩次周燕的短,這一回周燕來了之後周昭仍還容納她在自己院裡住著,可見周昭並未將當初瑞王府的事兒當成件重要事兒。

畢竟親戚,此時就找上去,鬧開了也不過將周燕遣回孃家去,在張君看來,周昭病著她還不依不饒,有理都要變成沒理。

如玉滿心委屈,更不想在張君面前鬧個沒理,此時按下此事不提,面上一絲兒也不露出來,便是要等張君晚上回來。

*

兩京相距並不遠,快馬頂多一個半時辰就能到。傍晚張君已經到了西京,他如今是欽使,身後自然也有一隊差役。一群人直接進了府尹大堂。張君不過一件青衣,負手提鞭盯著那驚堂木靜等,過不得片刻,府尹大人提著官袍抱著烏紗連滾帶爬跑了進來。

這年級青青的欽使一瞧臉色就來者不善,府尹提袍跪了先給皇帝問安,然後才敢問一句:“不知張大人此來,所謂何事?”

張君並不言,手下陪同道:“聽聞你們西京這段日子有金人出沒,我們大人為與西遼結盟一事而來,以防金人從中作亂,要提幾個人來審。”

府尹嚇的兩腿顫顫,調出官差給張君,見他提筆勾了幾個人名,獨要一間牢室,連他小妾家的兄弟都抓來了,也不知審些什麼。府尹溜到尋日觀審那小窗子上去,便見那欽使大人時而坐著時而站著,一臉陰沉,卻頂多不過問一兩句,餘時,便是閉著眼睛聽那些嫌犯們講話而已。

如此審到半夜,欽使總算出來了。府尹一溜煙兒迎過去,湊頭哈腰問道:“大人審的可還滿意?”

張君並不說話,伸手在陪同送來的銅盆中淨了手,甩得幾甩,解著袖腕。

府尹伸脖子探著他的臉色。二十出頭的少年郎,相貌生的俊,還將戰功赫赫聲名震四方的寧王兩次打成豬頭,兩京官吏說起都要嘖嘖搖頭的張君張欽澤,還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卻不過一個白頭嫩臉,文瘦瘦的小書生而已。

“眼看天色已晚,大人想必還未用過晚飯。下官叫了兩位咱們西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頭牌姑娘,備得一桌薄酒,大人就賞個臉,給下官一個陪您吃飯,贍仰您探花風彩的機會,如何?”

一席嘴巴溜了蜜的奉承之言送出去,張君卻是眉頭也不曾皺得一皺,輕輕哂了一聲,抱拳道:“西遼使團眼看親至,府尹大人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