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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散發,又瞬間掩去,“太后娘娘,韻自小喚陛下為四哥,韻心裡亦將陛下當作自己的兄長般愛護、景仰。韻希望四哥能一輩子平安順遂。可如今……似乎大家都已然放棄他了,韻就是想要堅持,亦力不從心……”

“孩子……哀家可還沒放棄啊!”蔣太后情難自禁,她緊緊握住齊韻的手,蒼老疲憊的臉頰有淚滑過。

“銓兒是哀家的骨肉,怎能說放棄就放棄,他只是暫時沒了訊息,又不是崩了!他們都說銓兒失蹤便是凶多吉少,那是因為銓兒從來沒有這麼消失不見過,他彷彿一直都那麼強大,那麼無所不能……可又有誰理解,銓兒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受過苦,遭過難!他不過是一時沒能趕回來而已,齊尚宮為何便如此沒了信心?!”

蔣太后情緒崩潰,只緊緊抓住齊韻的手,滿臉是淚的訴說,額角白髮凌亂,臉頰溝壑縱橫——此時的蔣太后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在為自己的兒子極力挽救著最後一絲回憶。

黑暗中看不清齊韻的臉,蔣太后聽見齊韻的聲音輕輕飄來,“太后娘娘,韻兒以為太后娘娘重視陳家,愛護太子,勝過愛護四哥。”

蔣太后噎住,猛然止住了淚,她看見齊韻的臉慢慢靠近自己,眉目沉靜,昏黃的燭火印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上一層金光,有如神祇。

“太后娘娘,您堅信四哥會回來,如若四哥真回了,太子即位,您讓身披戰甲,滿面血光的四哥如何自處?安心去做太上皇,您覺得四哥會答應麼?”

齊韻目光似刀,深深看進蔣太后的眼,“四哥浴血殺敵於陣前,可嘆他後方老巢卻被自己人給端了,待他折返,將是如何慘烈的父子反目,母子成仇——陳家如此急迫地想要太子登基,其心可誅!”

齊韻通紅了雙眼,她直身端坐,重重的撥出一口氣,“四哥身旁看似圍繞著那麼多的人,可在最近這些日子裡……韻才真正明白,四哥一直都只有他自己一人……”

大殿內靜謐無聲,燈花炸裂,炸出飛揚的火花,也炸開了蔣太后心中的迷霧。

蔣太后怔怔地看著齊韻的眼,沉寂良久,她心內巨浪滔天,齊韻的話讓她有如醍醐灌頂,是啊!朱銓失蹤是那陳朝暉的一面之詞,被捕也只有一張來路不明的紙,敵人並未拿出朱銓要挾己方,為何咱皇室自己便先亂了陣腳?

思慮至此,蔣太后一把捉住了齊韻的胳膊,面色凝重,“孩子……哀家想要聽聽你的意見……”

……

夜深霧重,齊韻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低頭走出坤寧宮,身後坤寧宮的宮女們恭謹地送走齊韻一行後,復又轉身閉緊了宮門。身側燭火點點,映照出墨黑的斑斑青石地,齊韻抬起頭,她的臉上是愜意的笑——

今日的遊說頗為成功,蔣太后決意明日一早便喚來魯國公蔣老太爺,重新商議立新帝事宜。齊韻亦將“詔書”之事轉告蔣太后,這讓一度彷徨的蔣太后甚為欣慰,既然兒子離京前便已做好安排,咱啥也不必說了——就按詔書分工行事吧!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過幾日便是首輔李鳴擬定的百官早朝時間,成功抑或失敗,端看接下來的早朝議事了!齊韻握緊拳頭,默默給自己鼓了鼓氣,最大的兩個障礙都沒了,前路一片光明,禛郎,堅持住……

☆、覆手為雨

緊靠北直隸的東昌衛所燈火輝煌; 軍容整肅,朱銓親征後不久; 山東十三衛便陸續屯兵於此地了。上官馳照舊巡邏完各軍營佈防後往自己的臥房疾步前行。

身後飛奔而來一名小校,他攔住上官馳,拱手低聲稟報; “將軍!京城,虎符至。”

上官馳飛奔來到議事廳,推開門,燭影綽綽; 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正背對自己仔細看著牆上掛的京畿地圖。

“上官馳參見使臣。”

瘦削少年轉身; 是一張皎如玉山的臉,光映照人。“他”身著靛青金虎團花團領袍; 外披玉色狐皮大氅,身姿濯濯如春月柳。

上官馳一愣,這人是誰; 怎地如此面生?看這身裝扮; 不像是李鳴大人府上的人; 或許是新進宮的小公公吧……

上官馳這樣想著,便又衝著少年行了個拱手禮。

少年身形微動,眼前出現一方威武猙獰的金面虎符。

“上官將軍有禮; 在下司禮監王敬,今著令山東十三衛即刻進京,上官馳右順門聽京畿佈防令……有勞上官大人了。”

少年的眉目轉盼多情,聲音清越嘹亮; 婉轉嫵媚有如女子。上官馳再度抬頭看向“他”身上的金虎團花,確定是宮中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