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太后愣怔,想了半天才想起是朱銓書房裡的尚宮。這女子此時來見自己也不知有何事,蔣太后分明記得自己第一次派人相請於她,她竟然拿喬不說還遣了朱銓的貼身太監來拒絕了自己。
蔣太后冷哼一聲,冷冷地說,“傳罷……”
……
門外響起虛浮、細碎的腳步聲,蔣太后抬起頭,看見門口立定的身著宮衣的齊韻。月白滾邊交領緋紅襖裙,窄袖,折枝小葵花樣,翠色珠絡縫金帶百褶裙,弓樣鞋,頭頂狄髻,結珠鬢梳,耳飾垂珠。全然無有往日比丘尼的痕跡。
蔣太后只微微瞥了一眼端立門外的齊韻,便又閉上眼睛,掰著手中的念珠端坐春榻上,口中唸唸有詞。
齊韻低頭默默走進殿內,長跪於地,“下官齊韻,拜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上首是蔣太后疲憊無波的回應,“齊尚宮請起,不知尚宮大人深夜求見哀家,可有要事?哀家還得唸經呢……”
齊韻端立於側,只低頭聽著蔣太后隨意的敷衍,須臾她抬起了頭,目光盈盈,“太后娘娘,韻入宮多時,卻一直未來坤寧宮拜見太后,是韻之過錯,今日,韻便是來請罪的。”言罷,齊韻移步向前,一跪三叩首,恭恭敬敬行了個九叩大禮。
蔣太后終於捨得睜開那雙紅腫的老眼,再次看向跪地的齊韻。
“尚宮大人不必多禮,起來罷,賜座……”
齊韻斂著腰,小心翼翼地坐下,她抬頭望著上首的太后,滿眼的關懷與痛惜,“太后娘娘為何如此作踐自己的身體……”
她主動迎上太后投射過來的狐疑眸光,繼續開口,面色憂慮,“韻聽得祈寶說,太后娘娘您一直都未有好好睡覺,胃口亦奇差……太后……”
對上齊韻如此真誠的目光,蔣太后終是顏色稍霽,“尚宮大人費心了,哀家只是上了年紀,又遇上銓兒的事擔憂,故而最近精神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