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們這幾個與朱姓八杆子打不著的人瞎起鬨,實在獨木難支,畢竟這只是他們朱家自己內部的事而已……
“子珵放心,韻自有辦法說服太后,就算她老糊塗了,冥頑不化,韻手上不是還有金吾衛麼。”
“……”
馮鈺一口氣噎住,這齊韻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好吧!就這樣吧!畢竟這是梁禛唯一,且最後一線希望了!思慮至此,馮鈺反倒心中巨石落地,他鄭重地立定,深深衝齊韻一揖。
“鈺,唯齊尚宮馬首是瞻!”
……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錦衣衛大牢裡迎來了一位“重量級人物”——李煥。翩翩檀郎一身華服,滿臉口脂被人帶進了錦衣衛的牢房。
李煥乃首輔李鳴的胞弟,雖乃同胞,李鳴生的肥頭大耳,小眼塌鼻,可這李煥卻是細皮嫩肉,唇紅齒白。李鳴身居內閣首輔,學富五車,精明強幹,李煥則反其道而行之,目不識丁,還好色成性。
李煥乃李老夫人最小的兒子,在李家頗為受寵,李鳴為人孝道,對李煥便甚為縱容。此種縱容的後果便是導致了李煥無法無天,直接爬上了自己嫂嫂們的床!馮鈺作為錦衣衛資深老幹部,自然深諳朝中大臣後院軼事,李煥此種小人,簡直就是做線人的最佳人選,行出賣家人之事——效果槓槓的!
李煥神思惘然,完全沒有弄明白自己只是行了一個標準紈絝子弟那眠花宿柳之“惡行”的人,為何被送進了錦衣衛大牢?莫不是不知在何時睡了不該睡的人?!
就在李煥忐忑不安,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時,馮鈺親自拎著夾棍進來了。
“說,你究竟睡了你幾個嫂嫂?關係最好的是誰?”燈下的馮鈺面如羅剎,問出了以上話語。
李煥一個愣怔,當下癱軟在地,一陣鬼哭狼嚎。“大人饒命啊!不幹小民的事啊!是那柳夫人主動勾引於我啊!他李鳴的後宅就是一婊…子窩啊……李鳴自己沒了用,偏要不住地納妾回府,納回家便幹放著,那幫婊…子便瞄上了小民,小民苦啊!小民是被逼的啊!大人救我……”
“夠了!禁聲!”馮鈺黑著臉打斷了李煥刺耳的哭號,“柳夫人與你最為親密?”
“……呃……正是……”
“甚好!”這柳氏是李鳴最寵愛的小妾,偷虎符的事能交給柳氏去辦自然最好不過。“你,知會柳氏,讓她三日內盜出李鳴保管的赤金虎符,”馮鈺乜斜著眼,兀自甩著手中的夾棍,一邊對李煥說話,末了還加了一句,“是陛下託他保管的那隻。”
李煥愣怔,不是在審自己通姦嫂嫂的事嗎,怎麼突然冒出個虎符?
“為何要偷那玩意?”李煥一臉茫然,抬頭問馮鈺。
額頭一記夾棍,“叫你偷,你便偷,問忒多作甚?如若不做,便將你犯下的惡事告於李鳴!”
此等威脅對李煥來說絕對是致命的,離開李府,他去何處尋銀錢供自己花銷。所以,不等馮鈺說完,地上的李煥便搗蒜似的叩頭不止,自應下不提。
果然,不出三日,馮鈺便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齊韻心念唸的虎符。望著手中金燦燦的虎符猙面獠牙,馮鈺心中竟然生出破釜沉舟的戰鬥豪情,梁大人,有女如斯維護於你,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方能對得住齊尚宮如此一番為你謀劃……
☆、翻手為雲
坤寧宮內燭火昏黃; 蔣太后跪立佛龕前,垂頭合十; 口中唸唸有詞。
朱銓親征,如今下落不明,皇帝失蹤; 朝中大亂,為穩朝綱,自己也允了首輔李鳴及焱國公陳召一派另立新帝的建議。可是,朱銓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歷盡千辛萬苦奪得了皇位; 沒坐兩天龍椅,還沒能享享福; 如今竟失了蹤。
蔣太后擦擦眼角的淚,又往快要燃盡的香爐中插上幾根香。
“銓兒啊……為娘也是沒辦法了……朝中眾人人心惶惶。首輔大人徹夜工作,忙裡忙外; 只為穩住朝綱不亂套……銓兒啊!莫要責怪為娘; 如今你二哥他已逼近古北口; 焱國公爺已派了他家大公子前往密雲後衛組織抵抗了……他們……他們陳家護著咱朱家,為朱家基業著想,為娘也認為就依焱國公爺的提議; 讓鈞兒現在便即位的好——畢竟,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蔣太后淚眼朦朧,雙目紅腫深陷,眼尾密佈深紋; 牽出額角斑斑白髮。她已記不得自己多少日未能入眠了,隻日夜守在這佛龕前祈禱不休……
“啟稟太后,齊韻齊尚宮求見。”身後傳來宮女壓低嗓門的通傳。